穿去古代做美妆(18)

自家有什么?自从聂老婆子一个月要一两一百钱去,家里就没买过肉,都是靠着逢年过节男人发那一条肉回来打牙祭。别说白米白面,就黑面都吃不起,还得掺着很多糙粮,小力起初咽不下去,伸着脖子硬咽,青禾病了好些天,也就吃了几碗鸡蛋羹,连口细面条没吃上。

家里一坛子油都能吃多半年!没有油水,她做饭能好吃?

聂老婆子还装大度说什么“我也不是那跋扈的恶婆婆,我拿走一两,还给你们留下一两呢,孩子娘不是还绣花织鞋子,云朵也能去绣花赚钱,还不都是你们当叔叔婶子的拿了。我看你们一个月至少赚四五两呢,跟我哭穷罢了”。听听这是人话?

剩下那九百钱能干嘛?

他们加上侄女一共七口人,人头税得交,吃饭穿衣就是大头,柴火、井水也得花钱买,还有日常的人情往来,再有个头疼脑热抓药,那都是钱。如果遇上不好的年头,官府还摊派各种税收,那就要饿肚子。

这还得亏大力去当学徒不在家里吃住,东家把人头税也给包了。

她自己也日日不间断地做活,一个月赚六七百钱,否则一家子早就喝西北风了。

就这样,男人还觉得他老子娘在家里受苦,他弟弟读书辛苦。

我呸!我小力看着就比那个酸假吸血虫小叔子聪明!

老婆子能让她儿子读书,我凭什么不能让我儿子读书?难不成婆婆不死,儿媳妇就没活路?

聂父哎哎地唤了两次,见聂母都不理睬他,便小声道:“你看你,这就生气了。我也没说不让小力读书。”

聂母听他语气可以商量,心里舒服一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绝不扣下给你娘的孝敬钱。我以后每个月再多接点绣活,总该够的。”男人不松口不带孩子去拜师,那她也没辙。现在男人松口,她愿意受累多干活赚儿子的学费。

她也怕聂老婆子做妖啊!惹不起!

聂父又舍不得让她更累一些,她以前绣花伤了眼睛,现在织丝履也是一天到晚低头弯腰,身子骨也不好,浑身都疼。

他想了想,不能扣下给老家的钱,他也受不起老娘来闹腾,也不能累着婆娘,更不能因为小儿子读书委屈青禾,想来想去,还是他多受点累。

他虽然是在编匠户,但是现在已经改制不需要每年服役,只需三年一轮,一次一到三个月,其他时间都能自由做活儿。

他受雇于柳家,另外也能替柳家接一些官家摊派的任务活儿做,商户也有任务,但是他们能花钱代替,他可以赚这部分钱。

之前因为太累他没接,现在看看还是要多接一些,大不了晚上多做个时辰。

男人么,累点怕什么?比起大哥三弟在家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他太阳晒不着,大雨淋不着,饿不着渴不着的,不知道多舒坦呢。

想通以后他又高兴了,摸索着给婆娘揉捏按压眼睛穴位,“荆大夫说要坚持按揉。”

聂母已经不气了,反而开始憧憬,“你说咱小力要是考了秀才,那我就是秀才娘?”

聂父:“得叫夫人,给夫人请安。”

官场上的称呼有严格规定,民间却松散很多,不少商户有钱人家,宅子大了养的丫鬟婆子们多,都是老太太老夫人的叫,也并无人过问。

聂母捶了他一拳头,“贫嘴。”然后吃吃地笑起来。

两个人又开始嘀嘀咕咕孩子拜师得交多少学费,哪个先生便宜,哪个先生据说教得好。两人也没读过书,日常又不关注这些,说来说去没个头绪,就说明天去打听一下。

聂父还想问问宋清远,直接被聂母否了,他再问,聂母就给他洗脑,宋清远和宋母对自己闺女的种种轻视和忽略去了。

西间里,聂青禾躺在炕上听着红花的小呼噜,这丫头倒头就睡,旁边聂小力却安静得跟猫儿一样。

她轻声问:“姐,睡了吗?”

堂姐:“没呢。你也睡不着?”

聂青禾翻了个身,笑道:“姐,明天你托人给家里写封信呗,我病得那么厉害,也得告诉他们一声。”

她病了,肯定得花不少钱,就算少给老家一些钱也是合理的。另外以后聂老婆子要是闹,她就说自己病得要死,爷奶收到信不关心就只会要钱,让她爹看看,他们是些什么人。

聂老婆子能给她爹洗脑,她也能一点点掰回来。

堂姐应了,“我明天请谢先生帮忙,他只要两个钱。”

聂青禾:“姐,你觉得这里好还是老家好,奶不会逼着你回去……吧?”

堂姐今年17岁,差不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聂老婆子估计不会放过要一笔聘礼的机会,到时候只图彩礼,怕是并不会想给她找个体贴能干的人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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