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帝凑合过日子(120)

作者:当归陈皮 阅读记录

她猛然回首,看见秦暮烟拿着刀,正向她扑来。

有人高呼“保护娘娘”,几乎是同时,御林军中飞出一把长剑,直直地插进了秦暮烟的胸膛。

皇后身后站着整排御林军,偷袭就是找死。华梓倾不明白,她哪来这样的勇气?她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她胸前,绽开一朵血色的花,妖冶醒目。她整个人,像一朵落花,无力而又不甘地坠向尘埃。

华梓倾不由自主地向前两步,伸手去接。

没来由地,她想起那日中秋赏花宴上,一只霓裳羽衣舞,秦暮烟也是这样轻盈随风,宛如入世的仙子。

这样一个女子,为何会在仇恨里,走向消亡?

她并没有碰到秦暮烟,翠巧突然翻掌向她打来。她无暇多想,抽身闪避,两个御林军已拔剑,向着翠巧迎了上去。

她听见皇帝出声说了句:“留下活口。”

然而,已经太迟了,犹如困兽之斗的翠巧,武功平平却异常顽固,身中两剑,毙命于当场。

秦暮烟也早已倒地,她望着天,嘴角挂着血,眼中尽是生无可恋。

她说了一句话,可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其实,她也并不想说给别人听,她只是在对天说,对自己说。

华梓倾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尸体。香消玉殒,结束了本可以独善其身,不必如此悲惨的一生。

华梓倾蹲下来,亲手去阖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尸体周围的血,污了银红色的裙摆,那深沉的颜色像压在她心头的乌云。

她刚才站得离此不远,看见秦暮烟的嘴型了。临终前最后那句话,她说的是:“错了,全都错了。”

这像是秦暮烟死前的悔恨,又像是,在说别的什么。

秦太妃又是惊吓又是伤心,跌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

二位亲王走过来,沈臻向华梓倾劝道:“皇后不必难过。”

沈梁亦点点头:“她们这算是咎由自取。”

华梓倾扶着之红的手起身,之蓝慌着为她整理裙裾。她满心疲惫,回头去看皇帝所在的方向。

他也正看着这边,目光沉沉,又像是心事沉沉。

华梓倾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秦暮烟的血染在她的裙子上,她仿佛总能嗅到血腥味,总能想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她总会问自己,那日和秦暮烟的对话中,自己究竟是提到了什么?秦暮烟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要出宫?又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恨着她?

皇帝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往前走。

沈梁在身后唤了声:“皇上……”

皇帝头也没回:“今日乏了,有事明日再议。”

他很少这样,借故把政事搁置一边。

华梓倾乖乖地跟着他走,侧过脸来问:“咱们去哪儿?”

他语气清冷,掌心却温软。“沁芳殿。”

她脚下一顿,下意识地想要抽手。

皇帝刚才明明隔着那么远,可是对她的心思却似乎能感同身受。

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偏头来看她:“听话,好好泡个澡,朕让他们在沁芳池里多放点你喜欢的兰香,然后,换身衣裳睡个好觉。”

“可是,沁芳池是御用的。”

“以后你也可以用,”皇帝牵着她,继续往前走,“朕的东西,都可与皇后分享。”

她轻声地问:“皇上为何待臣妾这么好?”

皇帝默了默,一时竟没想出个理由来。有些事,一旦顺理成章天经地义了,就忘了最初是为什么。

华梓倾是他一来到这个世界就遇见的人,她给他与生俱来的熟悉感,她是那个一边能让他气得牙痒,一边又分不开的人……

“皇后忘了?你救过朕的命,朕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没正经。”她红着脸,嗔了一句,又想了想说道,“您对马二柱说的话,和他提到的女扮男装,一点都不惊讶,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年在樟州遇见的人是我?”

“不知道,但是猜到了。朕很早就问过你,樟州之战时在哪里,你说你在京城,朕便没再追问。”他幽怨地说,“现在知道了,你不肯承认,是为了华尘云。”

“皇上恕罪。”她摇一摇皇帝的手,学会了撒娇。“那么,当初曹瑜舞剑,您有没有一瞬间认错?”

“没有。”

皇帝说起,当年他从樟州返京后画的人像。他说:“那时朕不知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因为祖父亡故,所以一身素服。画画的时候,朕就觉得太素了些,信笔涂鸦,鬼使神差地在衣襟上添了朵红色的彼岸花。”

曹瑜不知缘由,照样在衣襟上别了朵花,美虽美矣,却一下子露了馅。

皇帝最恨身边的人,与外人勾结,小开子既然看得上曹家,他便干脆赏下一顿板子,把人送去了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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