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帝凑合过日子(53)

作者:当归陈皮 阅读记录

愣了一瞬,华梓倾慌忙松了手,皇帝悄悄飞红了双颊,他背转身,装作镇定地把帕子揣了起来。

华梓倾打破尴尬,噘嘴嗔道:“是你说你喜欢鱼的,绣完你却如此挑剔,既然嫌弃,你又揣着做什么?”

皇帝张了张嘴,此时倒不及她伶牙俐齿。

他要的不是年年有鱼,不是鱼跃龙门,他说喜欢鱼的时候,想的是鱼水之欢。夫妻之间绣条鱼相赠,原是极好的意思,结果让她绣成咸鱼,看起来僵硬得像根棍儿。

皇帝心里想的是,好歹是她绣的,是她送的,即便再难看,他也喜欢。

皇帝嘴里说的是:“你已然绣成这样了,好歹凑合能用,朕不揣着,难不成拿去当柴烧?”

他话一说完,华梓倾又扑上来了。她径自上手,去他怀中摸帕子,皇帝左躲右闪,却哪里是她的对手?

见躲闪不过,皇帝恼了:“你好大胆子!你又对朕动手动脚,待会儿再扯坏了朕的衣服,这次指定让你赔!”

“没钱!皇上富有四海,不在乎一件衣裳。”

“皇后你这儿跟朕耍浑是不是?你别乱摸……你现在是真不怕朕治你的罪了?”

她的小爪子在怀里摸着,突然触发了痒痒肉,皇帝硬憋着笑,脸都胀红了。

“不怕,”华梓倾狡黠地眨巴眼,“您才刚下旨封后没几天,若闹翻了,紧跟再着下旨废后,您多没面子。”

皇帝咬牙切齿:“朕不废后,朕……”

他出其不意,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她玉雪晶莹的脸颊,像在捏团子。她的脸又好看又好捏,皇帝早就想下手了。

华梓倾没法把脸挣扎出来,“哇哇”叫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放弃找帕子,竟然抬手揪住了皇帝的耳朵。

俩人谁也不撒手,皇帝气得除了说“你大胆”,已经不知道还能干嘛了。

屋里一对打闹得凶,外头吴千愁坏了,他看了看李成禧:“师父,要不要进去劝劝?”

“劝什么劝?”李成禧悠然自得,“往后你就习惯了,什么叫打情骂俏。”

皇帝自知在华梓倾面前动武是占不了便宜的,于是主动先松了手,他“柔弱”地咳了两声,又指一指自己的耳朵,三分撒娇七分委屈地说了声:“疼……”

华梓倾顿时泄了气,看他一眼,缓缓地放开了他的耳朵。

俩人冷静下来面对面,气氛变得怪怪的,她突然拘谨起来:“臣妾……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这轻轻软软的一声“臣妾”,煞是悦耳,皇帝听着心也软了。

他还绷着脸强撑:“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朕的耳朵让你拧肿了,万一此时要见臣工,那可怎么好?”

华梓倾斜了一眼,皇帝生得白净,那只耳朵一红,就红得特别醒目。

“臣妾给您揉揉。”

她重新上手,试图去安抚他那片不仅很红,而且滚烫的耳朵。她轻轻地揉搓了几下,左边的没好,连右边儿的耳朵也像被传染了似的,跟着烧了起来。

“……”

她不揉了,退了半步站下。

皇帝看见,她的双颊也都红了,像初熟的果子,甜美可口,等君采撷。

“你刚刚鬼喊鬼叫的,该口渴了吧?”

他话不中听,但华梓倾随着他的目光指引,看见了桌上一碗桂花汤圆。

“朕这会儿不饿,正好,你替朕吃了。”

华梓倾应了,坐下来端碗,一勺一勺地“为君分忧”。这汤圆做得软糯可口,甜而不腻,尤其是汤圆的馅,除了寻常用的黑芝麻和红豆,还有种说不出的回味。

“好吃。”

皇帝的心思却不在汤圆上,默默地看着她吃,他半晌说了句话:“你这次离宫,需一个月才能回来。”

回宫之日,即是大婚之期。

皇帝当日为了整治卢名和那道士,期限说得越长,他俩越难猜中同一个黄道吉日。现在,他庆幸自己只说了两个月内,而卢名掐算出的日子,距眼下只有一个月了。

他盼着华梓倾能说点什么,若能不负所望,说出些思念之意最好,若不然,如她酒醉的那晚,说句舍不得也行。

然而,华梓倾似乎没察觉他的离愁别绪,她吞下最后一个汤圆,郑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皇帝忍不住失望,她吃完小坐了一会儿,起身告别,他便叫吴千领人打着灯,送她回春晖堂。

夜色中,几盏飘摇的灯火簇拥着身姿窈窕的人儿,渐渐远去,皇帝站在窗前,眉眼间也染了霜色,渐渐落寞。

他在想,或许对于华梓倾而言,这一场帝后之盟,终究不过是权利之争的手段。一场盛世的婚礼,不缺声势荣华,缺的是一颗真心。

他正要关上窗,却见华梓倾站在小小的拱桥上停住了脚,她盈盈地回头一望,望的,恰是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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