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岂无愁(24)

凤和还是稳稳地坐在那里吃茶,任凭儿子纠结。

谢曼儒想了半天,才磕巴着问:“上皇……知道舅舅……对贺霜庭?”

凤和摇摇头:“从前一直不知道,有了容华就难说了。不过事到如今就算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谢曼儒又问:“那贺霜庭自己知道吗?”他从小就更喜欢长宁这个大舅舅,不怎么喜欢废太子那个小舅舅。

凤和怒了:“没出息!我说这事情不是叫你琢磨里面的情情爱爱!”

谢曼儒敛了眉目,道:“我知道。舅舅是想我提携容静承。”

“你还是不明白他,”凤和站起身,缓缓踱到窗前,“他就是天下第一人,想提携什么人提携不到,非要通过你的手?”

谢曼儒犹豫道:“那是为了什么?”

凤和默默站在那里,看了半晌窗外的婆娑竹影,才轻声道:“他在时可以自己照看着容华,他是担心身后事。”

谢曼儒立刻就喃喃:“不会……”

凤和转过身来,面上还带着泪痕,目光坚定地盯着比自己高一个多头的儿子:“别这么软弱。别叫你舅舅失望。”她昂着头,神态凛然:“不光容华,最重要的还有太子,都要你照顾……你总是这样,宽和有余,狠决不足。现在谈一谈你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若哪一天真要你站在太子身边主持朝堂,该怎么办!”

谢曼儒的目光深了:“若有那一天,我定尽力而为。”

凤和冷笑:“不是要尽力,是要拼命。你的父亲与老师教了你这么多年的君子之道,我今日只教你一个字,就是一个狠字。我们李家人,胜的从来都是最狠的。你给杨默英讨命,你舅舅为什么发怒,你现在明白了吧?他怒的就是你不够狠!”

容华掰过长宁的脸死命吻下去的时候,腰上动作得更加猛烈,挺得长宁接吻时候都不住哼出声音来。

“要出来了……”容华脑子里模糊地想,“干脆这次就丢在里面……”

结果临到那一瞬间,他还是本能地拔了出来,白浊一点也没落在长宁里面。

长宁腰一塌,仰面看着容华,喘了半天,满眼笑意:“今天怎么了,撞得这么凶,折了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办?”

容华顺着他的耳廓吮吻下去,慢慢用舌尖亵玩他薄而柔软的耳垂。

“今天……去了王府……”

长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舔得痒了,竟然笑出声来。容华停了动作,侧撑着身体看着长宁:“陛下,为什么?”

“凤和公主是我信得过的人,谢曼儒也是……让他们知道根底对你只有益处。”

容华抱住长宁,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躺了片刻,容华股间又挺立起来,他抓住长宁的手抚上去,长宁没有拒绝。弄出来之后,容华又陪着长宁沐浴。

长宁坐在热水里就闭目养神。容华见他确实是累了,心里多少话只好压下来。

容华其实开始有点害怕长宁对他近乎迫不及待的好。这种好法,好象连很久以后都可以照顾到,更令他不安。氤氲水雾中,他慢慢搂住长宁,在他耳朵边低声道:“陛下,我爱你。”

长宁张开眼睛,一瞬间对着容华的面孔竟有些迷茫:“噢……是静承啊。”

容华心口一酸,还是柔声道:“是我,我爱你。”

长宁笑了笑:“我知道。”

容华看着他的笑容,眼泪就下来了。长宁又闭上眼睛,只装没看见。

二月初,三法司对杨默英一案也开始会审了。容华因是当事人,去了几次会堂,每次都见到堂上挤的全是人。长宁继位以来,还从来没这么大的案子,杨默英实在位高权重,牵涉太广。因此来看热闹的,来探消息的,什么人都有。

刘文致也向容华打探消息:“据说下面还有人想搞个联名折子给杨默英请命,哎,我是还够不上分量,我舅舅是有点犹豫要不要在上面署名。你是何先生的得意门生,可得松一松口。”

容华早知道杨默英必死无疑,但他不愿在老同学面前太张扬,只做为难样子道:“这事情我还真说不准,就是老师那里……也是难说。”过了两日他才找到刘文致,只用何问声的名义说:“老师的意思,那折子还是不要署名为妙。”

不光刘文致,其他许多同窗也就这样欠容华一个人情。

到了二月底的时候,情势已经基本明了了。杨家再势大又如何,皇帝早就设了局,一出手便跟摧枯拉朽似的。

到了最后一次提审杨默英的时候,挤进来看的人反而少了。容华跟着谢曼儒去看了。

杨默英架着副玳瑁眼镜,衣服整齐干净,一点也没有阶下囚的落魄,可见在狱中也并没吃什么苦,长宁总算给了他最后一点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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