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岂无愁(6)

如今皇帝竟要赏他一支御制火枪,简直是戳中他的死穴。

长宁漫不经心道:“怎么,不喜欢?”

容华连忙谢恩。他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了,不由生出点后怕——皇帝像是把他看透了。

如乐已经捧了装着火枪的木匣子过来了。长宁打开盒子,道:“朕在宫里平时也用不到这东西……又怕吵……太上皇他老人家倒是喜欢。”一面这样说着,一面熟练地装上子弹。

他十指苍白修长,装子弹的动作十分利落,容华看得不由痴了。

长宁将枪放入匣子中,递给容华:“等一下就让人去给你办准许状。”

容华眼中的喜悦掩都掩不住,对皇帝的态度也愈加恭谨和顺。

长宁只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找容华来之前,他早将此人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连容华对小夏说过的“皇帝又老又病”他都知道——但他并不放在心上,容华这个人就算肚子都是棉絮他也无所谓。

容华一走,长宁就缓缓踱到那幅冬雪空庭图前。这是他想事情时候的习惯,只要看着这幅画,心里就多一点安定清明。

贺霜庭走之前曾对他说,你会是好皇帝。

其实他明明是所有兄弟中最平庸的一个。

别人花一分工夫学会的东西,他要费两分。别人只要老师点一点就明白的东西,他要老师讲解半天。

七岁时候他一边哭,一边抱怨:“为什么我这么笨……”贺霜庭抱着他,温柔爽朗如三月春风:“小宁一点也不笨,是认真,是求甚解。多难能可贵。”

那便是他对贺霜庭生出爱意的萌芽。年幼时依赖,年少时憧憬,年轻时候迷恋,然后思念至今。

原以为自己可以一生都无怨无尤,原以为自己捱得住相思入骨,到头来,却是一场自欺欺人。

他年纪越大,越是怀念过去。那时候贺霜庭虽然同现在一样不爱他,但至少在他身边。

皇帝凝视着看过千万次的画,对珍藏在心底的贺霜庭轻声说:“找一个与你容貌相似的人,不过是饮鸩止渴;若我能把这心思守得一生,也算圆满,可如今这番不伦不类……到底是玷污了……”

第二章

皇帝的脸埋在容华的股间。

容华只能看到他后颈苍白的肌肤。

颈上突起的骨头随着皇帝的动作上下滑动,容华的目光凝于那一点……尽全力不去抓住皇帝的头发把皇帝的头死命按下去。

容华要发疯了,皇帝的牙齿不断磕碰在他的分身上,又含得不够深裹得不够用力,舌头有一下没一下擦过去,九重天地里他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不知觉中就挺腰将分身往皇帝嘴里递得更深。

长宁也已经吃不消,只是他头一次为人用嘴,哪里知道窍门,只一味张嘴含着,舌头牙齿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容华无意中塞得更深时候他不自觉就拿舌头抵抗,想把那东西推出去。容华终于被那舌头擦到舒爽,浑身一激灵,一声闷哼就射了出来,连忙拔出已来不及,大半都直呛皇帝喉咙。

白浊腥膻,长宁何尝尝过这种味道,只觉得一阵反胃,哇一声伏在床边就呕起来。

容华顾不得回味高潮时候的快感,连忙跳下床,胡乱扯上裤子,拿了银盆来给长宁接着,又倒了茶等候在一边,准备来给皇帝漱口。

只是长宁越呕越烈,起初只是呕出吞下的白浊,然后呕出了些饭食,接着是黄绿色胆水,最后吐无可吐了,长宁依然在干呕,只有唾液流下。

容华瞧着情形不对,不由有些害怕,皇帝此时面色青白,满脸冷汗,一手抓着床帷,几乎要抠出洞来,一手死死抵着胃,显是痛苦不堪。

寻思着皇帝大概是犯病了,容华便道:“陛下,还是叫人过来服侍吧。”

长宁每次与容华幽会,都遣退所有人,不得他召唤谁也不许入内。容华见他此时仍不愿召人入内,不由大是焦虑,生怕万一皇帝有个好歹,那他可真要命了。

好在长宁终于费力道:“你去……只叫如乐……”

容华松了口气,通常长宁召如乐进来,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走了。

如乐一听容华说皇帝不适,连忙入内,一看长宁正伏在床边,呕得天昏地暗,周遭一片狼藉,心里又是忧又是恼,当下先按捺不提,忙找出长宁常备的干姜人参半夏丸,服侍长宁服下去,才将呕吐渐渐止息了。

然后扶长宁去清洗,命人将污秽都清扫了。

待到长宁躺于床上,如乐又捧了些清粥给他垫胃。

见皇帝精神委顿,如乐心中虽然不忍,仍是忍不住道:“皇上这半年来都没吐得这么利害过,要不要叫太医过来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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