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调·长安曾有少年郎(5)

作者:木头森森 阅读记录

牧原白找了个荒地,将死去的女子埋了,卿如安捧了一抔土洒下,没再说一句话。

那天牧原白没送她回青楼,而是去了自己的住处,又替她买了身衣裳换下。

隔着一道屏风映出她曼妙的身姿,牧原白立即转身低头,心头狂跳,觉得脸有些热。

卿如安将衣服挂在屏风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牧原白艰难地攥紧手掌,哑着嗓子问:“为什么要杀她?”

卿如安换好衣服出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知道她是谁吗?”

牧原白摇头,她说:“户部尚书张元慎的女儿。”

张元慎这个名字太熟悉。

卿家做的是外贸生意,出事那年,大齐的茶叶与布艺品深受别国喜爱,卿家最后一笔生意是张元慎拉过来的,说要合作却起了贪心,联合滋州匪寇将卿家灭门,卿如安因长得貌美被卖去青楼。

自那日起,卿如安就活在了地狱里,除了复仇再无其它。

青楼是个好地方,达官显贵总有她能接触到的人,她一边忍着厌恶,一边在这些人面前卖弄风情,终于等到了张元慎,还见过他女儿,知晓她女儿即将入主中宫,她就已经做了打算。

卿如安拉着牧原白的手,脸色终于露出一丝悲戚:“原白,你帮我一把。”

他又如何能拒绝呢?

那日起,他也再没去过青楼。

有人说,他常去看的那个姑娘死了。

进宫

卿如安浑身是血的倒在张府门口,气若游丝地喊:“爹,娘……”

门口的小厮见状赶紧回屋禀报,张元慎秘密让人去寻张倩的下落,这种节骨眼上若是传出女儿失踪的事来,他跟宫里没法交代,自己也没了脸面,于是见到卿如安时除了也吓一跳外,也记得赶紧叫大夫。

卿如安伤的太重,张倩的左手臂内有块红色指甲盖大的胎记。

张元慎特意让婢女前去帮忙换衣查看,出来后听婢女说,确实有胎记,不过被划了一刀,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

卿如安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巨疼,动都不能动,大夫还在一旁为她号脉。

她突然坐起来拿起一旁的剪刀对准众人,发疯似地喊:“别过来,我是张尚书的千金,你们只要放了我,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别过来。”

她用力的喊着,声音却嘶哑无力。

张元慎吓一跳,他的夫人更是心疼的直落泪,颤抖着双手说:“倩倩,是娘啊,你看清楚,是娘啊。”

卿如安失焦的看着她,反应了好一会儿,剪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泣不成声地喊了句:“娘,我好疼。”

这一喊揪疼了所有人的心。

那几日卿如安都待在房里养伤,进出除了婢女就是尚书夫人。

有日卿如安要照镜子,看到自己的脸被划伤结着丑陋的血痂就要哭,尚书夫人见了忙过来哄她,说过几日就好了。

卿如安却将镜子砸了,将众人都轰了出去。

尚书夫人急的砸门,卿如安卸去悲伤,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心里一阵痛快,却道只是刚刚开始。

张元慎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关于她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像受了莫大的刺激,讲话颠三倒四,张元慎只得作罢,喊来大夫又是开药又是扎针,尚书夫人心疼得很,问他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荣耀重要。

张元慎听得心烦,骂她妇人之仁,又让她紧着照顾张倩,过几日要入宫见太后,说皇帝也会在,这是提前让两人打个照面。

卿如安入宫那日,显得特别紧张,紧紧攥住尚书夫人的手,说自己怕。

尚书夫人安慰她:“没事,若是太后问你什么你都不要答,娘替你说就好。”

她乖巧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

那日倒是没见到皇帝在场,只看到来了个公公过来报,说陛下要政务拌住一时过不来。卿如安垂眸,心里有些焦急。

后来她悄悄扯尚书夫人的衣服,说自己想如厕,尚书夫人面露难色,太后见了倒没觉得扫兴,派人带去方便。

卿如安盈盈行礼,那温顺的模样甚讨太后喜爱。

方便过后,为她带路的小婢女不见了,卿如安循着记忆里的路打算自己走回去,却突然听见前方脚步匆匆,她探头过去正对上一双眼,差点惊叫出声被那人立刻捂住,小声说:“别喊,我好不容易躲起来,会被发现的。”

卿如安瞪着双眼点头,那少年这才松开她,又拉着她赶紧跑离现场。

卿如安一身伤才刚好,跑不了两步就跌到,手掌擦出一条血印,吓得少年不知所措,她挥挥手,说:“不碍事的。”

嘴里发出轻轻的呵气声,还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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