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锋停在门口，眉头蹙了起来，“她不在，你带我来这做什么？解剖？还是逼供？我不会说的。”

小伙计嘴角抽搐，“解剖和逼供我都没这本事，带你来这里是因为阿莉斯让我给你做个身体检查，她想确定你脑子有没有问题……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做？”

凭他的体格和力气，如果贺锋有心反抗，他也奈何不了，再加上这三年他们或多或少都尝过电子锁铐的厉害，说实话，如果还有挽回的余地，他并不想变成那帮士兵一样，用这个东西来让人臣服。

看着房间正中央的仪器，贺锋脸色沉了下来，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什么话也没说，但光是从脸色和眼神上看，就已经表达了他强烈的不愿意。

顺着贺锋的眼神看过去，小伙计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与其说是不想检查，倒不如说是害怕……是什么东西会让一个上过战场，历经九死一生的人害怕一台仪器？

想到贺锋前后的变化，小伙计心一沉。

“行，那不检查了，我带你去找阿莉斯吧。”

……

主控室。

阿莉斯正在研究黑塔的构造。帝国建造了二十多层的黑塔不可能光光是为了关押犯人，三年里送进来的也就百来个人，用不到那么多，那么剩下的这些房间里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么一想，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军械库里看到的那个人脑，她总觉得这座黑塔和那个人脑有着什么联系。

有这么一个隐患在，黑塔不可能一直是安全的。

“阿莉斯。”

阿莉斯回头，看到门口的贺锋，严肃的脸顿时就臭了，锐利的目光射向小伙计，“检查完了？”

“正要说呢。”小伙计道：“我觉得我检查没用，你得让它们来，贺锋的情况有点特殊，一般的仪器恐怕检查不出什么。”

话刚说完，身旁的男人忽然大步走向阿莉斯，双手捧住对方的脸颊俯身正要吻上去，就在快亲到的时候，阿莉斯动作迅速地捂住他的嘴，目光一瞥，死死瞪着小伙计，“不用检查别的，就给他检查一下脑子。”

贺锋没吻到人，眸中划过一抹不悦，可下一秒，他伸手抓住阿莉斯的手，亲了亲她掌心，察觉到对方想抽回手的举动，他握得更紧，轻声说：“我脑子没问题。”

“我倒觉得未必。”阿莉斯瞪了眼贺锋，抽了老半天没把手抽回来也就放弃了，心里把黏人、臭流氓、脑子不正常来回骂了遍后叹了口气。

小伙计很识相地离开了主控室，还不忘记把门关上，免得有不识相的人闯进去打扰他们。

屏幕被分成了好几块区域，正中间的是阿莉斯刚才在看的黑塔构造。

贺锋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弯腰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自己坐下后，把人放在腿上，紧紧搂住阿莉斯的腰，将脸埋进她胸口。

阿莉斯两手僵在半空中，嘴角抽了下，“我怀疑你在占我便宜。把头抬起来。”

贺锋抬起头，刚要辩解，余光忽然瞥到屏幕右上方的内容，顿了顿，将右上方的内容调到了正中间。

“多恩联系你了？”

阿莉斯回头看了眼邮件内容，“哦，原来这小子叫多恩啊。你的多恩很有出息，骂我老太婆，说我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说着，阿莉斯摸上贺锋的脸颊，双眼笑弯，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你跟我说说，我和你，谁是不要脸的那个？”

“我。”贺锋毫不犹豫回答，“我会按照你说的，努力想起来，你也要遵守承诺，在我想起来的时候给我奖励。”

怎么还惦记这事儿……

阿莉斯有点愁，脚尖轻轻点地，长大后她是头一回坐在别人怀里，还是以这么亲密的姿势，抱她的人还是她看着长大的厄普，这种感觉就更加怪异了。

也只是怪异，并没有让她感到不适……

阿莉斯曲起手臂靠在贺锋肩膀上，另只手撑着他的膝盖，表情有点严肃。

得想办法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她当时就是脑抽了才会说出那种疯话！

厄普疯了没关系，她不能跟着一起疯……

正想着，一个发着光的球体轱辘着滚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原地旋转了几圈后，幽幽道：“……你把他关起来吧，他好像有点危险。”

声音很耳熟。

贺锋眼中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伸手抓住球体，想徒手捏碎，脸上的暴戾和刚刚的贺锋完全是两个人。

阿莉斯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抬手覆上贺锋的手背，“你在做什么？”

贺锋一怔，抬头看了眼阿莉斯，又看了眼手里的球体，微微张嘴想解释，可又解释不来，就好像这股怒意来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也没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