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要去哪里？”

小水怪唰地站起来。

“嘘！”嗣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别把小佳吵醒了。”

待嗣音走远了，小水怪这才发现，桌上多了张银行卡，还有一张纸条，密码是小佳的生日。

嗣音坐上了火车，她要回去一趟。

＊

尚不是节假日，车站的人很少，又因为天冷，大家都不愿意外出了。

嗣音看了看手机的余额，租完门面和房子，又置办了一些东西，一共只剩下5万多在卡里，她把其中四万都给了小佳，剩下一万，她倒是觉得满身轻松。

嗣音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戴了一副墨镜和口罩，坐的位置是靠窗的地方，她习惯性坐在这边的位置，沿途可以看看风景。

“小音！”

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嗣音吃惊地回头。

这也能认出她？

巧的是，她旁边的位置，居然坐着志豪！

“志豪哥。”嗣音无奈只好把墨镜和口罩摘下来。

“小音，你回老家吗？”

“是啊，我想……回去看看。”

志豪忽然愣住，“小音，你怎么瘦了啊？”

“瘦了……吗？”嗣音抬手摸了摸脸。

“其实，村里出了一些事。”

志豪笑了笑，靠在了椅子上，“村长换人了。”

村长？

不是他爹吗？

嗣音尽量委婉地说：“出了什么事？”

志豪脸色没变，很淡然：“前段时间，我哥的事，那个女孩子的事，我爸妈去自首了，准确的说，是我劝的。从轻处理，但是还是得赔偿和坐牢。我这次回老家，是给想去市里看看他们。”

“志豪哥，你做的很棒！”嗣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志豪叹了一口气，“我对得起我学的道义，但对不起他们对我的抚育之恩……”

嗣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支巧克力递给了他。

志豪接过巧克力，会心一笑。

“小音，其实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儿。”

嗣音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太自恋了，又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外婆，是不是还没有回来。”

嗣音咬唇，“嗯，她……她有事。”

“没事儿，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记得打电话给我。”他递给了她一个名片。

嗣音笑着应下了。

“小音，万姑有没有和你讲过，我们村子的事？”

“嗯？”嗣音想起了之前听说的。

程大人，应该就是程昱吧。

不过，究竟和村里有什么关系，她确实不知道。

“我妈妈在入狱以前，对我说，我们村子是有一个巨大的阵法的。据说，阵法中的人都会受到诅咒。”

“阵法？”

怎么个阵法又扯上关系了，嗣音有些懵逼，她居然不知道自己长大的村子有这么多故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以前我觉得这是封建思想。经历了我和那件事，我也信了这些东西。”

“关于那个阵法，你还知道更多的吗？”

志豪摇摇头，“这是村里老人家说的，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也许可以去找刘大爷他们。”

相对无言，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志豪见嗣音心事重重，也不便打扰，到了站道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嗣音背上行李包，坐上回村的巴士，途径小镇时，下车吃了一碗热落落的馄饨。

她记得小时候，外婆常带她在每个月特定的时候到镇上“赶集”。外婆的一些玄学手工制品能卖钱，卖完就可以给她买一堆好吃的麦芽糖。

小镇虽小，却饱含了好多人的零碎记忆。

嗣音买了一根街边的麦芽糖，放在嘴里，像小时候一样，不舍的吃，就等糖水化掉，融进心窝里。

于是嗣音又买了十根拇指大的麦芽糖。

“小姑娘，这麦芽糖吃多了可不好，伤牙！”卖糖的老婆婆好意提醒道。

“婆婆谢谢你，我比较喜欢吃这个。”

“嗨……现在喜欢吃的人少了。小孩儿都喜欢吃什么肯德基麦当劳，哪里还喜欢这种小手艺零食啊。”老婆婆苦笑一声，一边把糖递给她。

嗣音笑了笑说：“没事婆婆，你做的很好吃！”

甜而不腻，粘牙却不会黏得很深，刚刚好。

逛了一会儿，嗣音这才慢悠悠地往村里走。

冬日里的程家村，远远的在山的那一头，没有什么变化，嗣音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心肺都舒畅起来了。

也许是斜阳西下，天色有些寒冷，早早地就万家灯火起，周围的山坡上也没什么人了。

嗣音决定先回家一趟。

小院的木门禁闭着，那铁锁也生了锈，嗣音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扑面而来的灰尘还是让她咳嗽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