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燃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看老人。

“你说下去，灵燃小姐，越具体越好。”

穆烛鼓励道。

“就像当年，灼死去的那一瞬间，我也是这般再也感应不到关于她的任何……”

“……那你所说的‘感应不到那个人’——那个人还活着么？”

“……活着，穆烛奶奶……我是在不同的日子感应对方的——然后得到的结果都是感应不到。”

“那这两个感应日期之间，你有再感应过这个人么？”

“……有。”

灵燃深深提了一口气，答。

“怎么样？感应得到么？”

“感应的到。所以才奇怪……”

灵燃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你当时怎么想的？”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的感应能力出了问题；第二反应是被我感应的那个人，可能去了一个什么未知的空间——而在那个空间，我们的感应能力是完全失效的……”

“孩子，等等——你说的第一反应，显然是不成立的。据我所知，这感应能力与生俱来，除非死亡，不然会一直拥有，何况你是灵氏，感应能力绝对不可能出问题……所以，我更偏向于你做的第二种猜测——”

穆烛微微皱了皱眉，更倾向于灵燃说的第二种可能。

“那如果是第二种，穆烛奶奶，‘未知空间’，具体会是什么？”

“灵燃小姐，现在整个人类种族丰富，也纷杂，光是像我们这样有能力的种族，就不少。你看，除了我们隐族，异族就分很多个——可能还有我们未知的一些超能力人类，甚至是普通人类里面，也不乏能力者！听完你说的，我更加觉得这更像是我们隐族之外的种族，做了类似的‘未知空间’，而我们隐族的感应能力，并不能到达这个所谓的‘未知空间’……”

穆烛慢慢地说着，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炼问的“千刀万剐”；转念一想，又觉得两者之间似乎并不算同一类问题。

“所以，您觉得会是哪个种族？”

灵燃整个人都绷直了，双眼里透着紧迫的目光。

“光凭现在这些线索，我一下子也说不上来——毕竟，我们比较了解的可能还是有能力这一类的种族。但整个人类绝大多数还是普通人类……”

“您的意思的，比起‘超能力人类’种族，您觉得普通人类更有可能，是么？”

“目前我是这样想的。因为隐族排除，剩下就是那些异族——而我们所知的异族，虽然我们无法像感应同族那样感应他们，但毕竟整体能力都在我们隐族之下，应该是做不到屏蔽你的感应能力的。所以，我觉得普通人类可能性更大一些。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其实在普通人类里面，多的是智慧超群的人——这些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做的都是通向整个人类未来的事，所以，他们的‘能力’或许并不亚于我们‘超能力人类’种族。”

这是穆烛这次在外游历十年，最大的感受。

这要放在以前，要她一个“超能力人类”种族的人，承认外面那些普通人类比自个种族智慧，她绝对第一个摇头；可在这场游历之后，穆烛觉得自己以前对这个世界的观念终究是有些狭隘了。

“如果真如您所猜测的是普通人类，那我所感应的那个人，难道和那些普通人类有来往？”

灵燃想起刚才焰一脸无辜地说她是去了这个城市的闹市区，开始重新这个说法的真实性了。毕竟，没有隐族或者是异族，生活在闹市区，所以，基本上都是普通人类。

难不成，真的如焰所说，就是那么一个情况？只是因为她的感应能力，被普通人类屏蔽了？

“……这——我倒没有想过。灵燃小姐，你问过你感应不到的那个人了么？”

穆烛指出。

“问过了……”

灵燃迟疑地点了点头。

“怎么说的？”

“说是去了闹市区，买了些东西，压根就没有感觉到任何感应。”

“喔……如果真是这样，倒符合我刚才的猜测……那第一次呢？第一次感应不到，你有问过么？”

穆烛继续仔细地询问。

“第一次……我并没有问。那个时候，初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我自己也猝不及防，也没想过直接问……”

“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什么时候？白天还是夜里？”

“……第一次是下午，第二次也是差不多的时间……”

灵燃脑中倏然闪过一些东西，但没来得及抓住。

“喔——这单从时间上看，倒也正常。这个时间，如果在普通人类聚居的地方，不排除感应不到的可能……”

穆烛若有所思地“判断”道，可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