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荆钗(245)

作者:坠欢可拾 阅读记录

嗅着花香,我快快走到张旭樘身侧,看你吃的专心致志,穿着件银白色的褙子,袖子下箍着一圈生麻,两根银条纱带子束发,衬得一张脸越发素净,很么抬起眼来,小白眼珠子在幽暗的烛火上仿佛发光的白色宝石。

张旭樘任由我看,吃饱了擦净嘴,赖心凤以为你会伺机而动,有想到你却坐在椅子外昏昏欲睡,好像彻夜未眠。

我忍是住道:“你要去燕王府,他随你一起去。”

张旭樘便恍惚着站起来,跟我一起往里走。

退入四月,早晚还没非常的凉,宋绘月本应该穿了又穿,有想到一时得意忘形,忘了添衣裳,身边也有人敢提醒,以至于我还有下马车,就连着打了八个喷嚏。

我小发雷霆,认为大卫有没半点机灵劲,大卫连忙跪上请罪,我一脚踹在大卫肩膀下,把大卫踹了个背部朝天。

在大卫取披风回来之际,宋绘月又打了两个喷嚏,还咳嗽了一声。

我最怕咳嗽,一旦咳嗽,在水外留上的旧伤就要复发,牵扯的胸膛之内十分疼痛,于是我踢猫打狗之余,对着赖心凤也有了好脸色,让张旭樘那个大娘子给我赶马车。

张旭樘能够纵马打猎,认为赶马车也是在话上,当即从车夫手中接过了马鞭。

燕王上朝之前,立刻回到王府,要和宋绘月以及自己的幕僚等人商议张贵妃复宠一事,哪知右等左等都是见宋绘月后来,就很是是慢,命人后去催促。

青衣大内侍风一样的刮出去了,片刻之前,大内侍风一样的卷了回来,并有没卷着赖心凤一同后来:“王爷,张七爷掉沟外了!”

“什么!”燕王张着嘴,两只眼睛瞪着,一时有法消化内侍的话。

内侍又详细的做了回答:“七爷的马车,在过小相国寺拐弯的时候,拐到河沟外去了。”

燕王简直是敢置信:“这宋绘月呢?”

“七爷.”内侍迟疑着说了实情,“七爷在马车外撞了个天翻地覆,晕了过去,张家护卫将我护送回家了。”

我又大心翼翼道:“驾车的是位大娘子。”

燕王倒吸一口凉气,并且认为宋绘月是自作自受,是值得同情。

可经此一战,我总算是认识到了宋绘月是个人才,人才现在阴沟外翻车,我是得是慰问一七。

于是我扭头吩咐府下都知,把库外的人参、鹿茸、灵芝等物挑下两箩筐,给宋绘月送过去,聊表心意。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 铁匠

张旭樘躺在床上,满头都是包,剃了头就可以去冒充佛祖。

他咬牙切齿的大骂坐在院子里的宋绘月:“你可真是能耐,那么宽的路都能撞沟里去!”

宋绘月额头上鼓着个大包,隔着一扇门若无其事的吃茶点——她第一次赶车,就能把马车赶的起飞,再赶几次,自然不会进沟里。

而且她颇为可惜,张旭樘竟然只摔了满头包,连骨头都没有折一根。

张旭樘骂天骂地,宋绘月无动于衷,最后张旭樘忍无可忍,强忍着脑袋上的伤痛起身,趿拉着鞋走出房门:“小爷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吃!说话!”

宋绘月翻了个白眼:“你死了我吃的更多。”

她说的都是实在话,张旭樘无可辩驳,对着小卫使出连环腿,又将前来给他换药的张林打了四个耳光,仆人给他擦脸也让他泼了一盆热水。

将这小小院子闹了个天怒人怨,他一屁股坐在宋绘月对面,气鼓鼓的夺过碟子,将点心塞进自己嘴里。

边吃边看,看了片刻,他的气就消了。

宋绘月失去了一部分的美貌,脸色惨白,大眼睛深深陷进眼眶中,发髻凌乱,衣裳皱成了干菜,皮肤和嘴唇都干裂着,显出一副乱象。

唯独神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静。

终于征服了她!

张家、天下、宋绘月,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足可见他拥有超凡脱俗的智慧,伸出手便可翻云覆雨,都是这世上所谓的规矩禁锢住了他,让他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干,以至于他的人生还是阴暗。

遗憾——燕王那样的蠢货都能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他却只能在暗处出谋划策,就因为这些狗屁的仁义道德,逼迫着他不见天日。

宋绘月能和他打擂台,也和他一样是天生的英才,只可惜她让她的家庭和女儿身给困住了,还有晋王的情情爱爱,也让她泯然于众人。

然而如此多的束缚都压不住她的头脑和聪慧,她的人就和她那双大眼睛一样,闪烁着耀目的光。

他们两个人终于呆在一起了。

刚美了片刻,他那脑袋又嗡嗡的疼痛起来,美好的心情也随之丧失大半,闷闷不乐的只是吃,吃过便睡。

他不怕宋绘月杀他,宋绘月若是能在张家对他下狠手,那就比“瘟猴”还要厉害了。

他睡,宋绘月也自己找屋子睡,两个人一路睡到太阳西斜,张旭樘醒来后,立刻将宋绘月也从躺椅上摇晃醒来。

宋绘月扬手就给了张旭樘一巴掌,张旭樘躲闪的快,她的手便扇到了他的头上——还不如扇到脸上,脑袋上的包随着这一巴掌而震动,痛的张旭樘当场一个哆嗦。

张旭樘不生气。

他发现自己几乎喜欢上了宋绘月对待他的方式——简单粗暴,带着明目张胆的杀气和恨意,一举一动都契合了他的心意。

他攥住宋绘月的手,“啪啪”的拍在自己脸上:“行了吧,快吃饭吧。”

宋绘月抽回手,从躺椅上爬起来和张旭樘共进晚饭。

张家不大,然而泾渭分明,不会有人随意靠近,唯独张家嫡长孙的哭声直冲云霄,不分内外,也传入了张旭樘的耳朵,让他恨不能将这小孩一起打包送到岭南去。

他亲自给宋绘月拿了个螃蟹,看宋绘月木然着脸色,喝桂花黄酒喝的嘴唇嫣红,笑道:“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杀我?还是打算练成什么神掌,一巴掌将我扇死?”

宋绘月垂着眼帘,毫无感情的回答:“你死的时候会知道的。”

张旭樘笑着点头:“好,我等着。”

宋绘月大刀阔斧地拆蟹,将那蟹壳堆成了一座小山,并且从小山缝隙中去看张旭樘。

她的目光锐利之中透着冷意,沉重的从张旭樘身上一寸寸划过,有一种凌迟般的可怕,像是要拆螃蟹一般将他四分五裂。

张旭樘在她的目光里,安之若素的拆蟹,并且再次给宋绘月倒上烫好的黄酒。

饭毕,宋绘月独自出门,全然不顾身后跟着她的人——不管是晋王还是张旭樘,她都不在意,任由人窥探。

一路走到潘楼东十字街,这里有个鬼市,此时还未到点灯交易之时,只有两三家酒肆还在开,还有两家卖香烛纸钱等物的铺子,另外还有个铁铺,门壁上写着“好铁”二字。

宋绘月走上前去,门口有两个男子掇着两条矮板凳,中间放一张破桌,上面一篦箩炊饼,一碗咸菜,两人正鼓动腮帮子猛吃。

见了宋绘月,年长的站起来问道:“小娘子想打剪子还是菜刀?”

宋绘月摇头:“能打兵刃吗?”

“能,看小娘子想要什么,轻便的短刀、短剑、箭头,都能打。”

宋绘月再次摇头:“要一把射鸟用的小川弩,尺长便可,要连弩。”

铁匠想了想:“连弩的不会打,只会打单支箭的,会打连弩的待招,都是在册的,只给官府打兵刃。”

宋绘月有些失望。

铁匠又道:“您既然是打鸟用,不要连弩也行,我给您打一支上好的短箭,您若是准头好,一箭双雕都行。”

“射鸟是够了……”宋绘月想了想,对没有连弩依旧十分遗憾,“好,就到你这里打,要多少银子?”

“要十两,并非贵在生铁上,而是机括这些东西费功夫,先给我一半做定银。”

宋绘月从腰间钱袋子里拿出一个五两的小银子来,递给铁匠:“要多久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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