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276)

作者: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小孩子嘛,是得多哄哄。

——于是卢院判就遭到了冷落。

他冷眼看着一群老头子还在安慰小辈,里头甚至有他的好友!

他被气得差点撂衣袖离去。

余光中瞥见不远处有人默默看着这边,眼底似乎带了几分笑意。

“孟大人?”对于这位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大人,卢院判也有所耳闻,听说身子骨康健得很,不必那小丫头的丈夫差。

而且那位每回来接人神色都不是很好,冷淡着一张脸,那架势像是他们太医院短了他夫人吃的,还要小丫头眼巴巴去哄。

啧,真幼稚。

这种把戏,他去年就不玩了。

卢院判捻了捻花白的胡子,转了转眼睛,故意将步子踩出声音,朝孟大人行了个礼,

其他人也都注意了这动静,瞧见孟瀛,停下话头,也跟着行了礼。

“孟大人是来看秦公子的吧,”有御医目光扫过,他手中那一大袋补物,有些欲言又止,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个意思,“秦公子见了这些药啊,一定会很喜欢的。”

他说着给其他御医打了个眼势,众人哈哈笑着说是啊是啊,一边一齐退了退,欲要给孟瀛让路。

谢知鸢抱着医书,闪躲不及,噔噔噔往后好几下,才抬眼便望进了男人的眼里。

大片春光下,他的目光却藏了几分晦暗。

谢知鸢无措眨眨眼,再看回去时,他却已偏过头行至秦奕跟前,好像方才的一眼,不过是白昼下的错觉。

“你......”孟瀛才开口便有些艰难地顿住,“怎么成这样了?”

难怪方才被众人围着却半点声儿都没出。

日光下,半躺着的孱弱公子静静地望来,与苍白的脸对应的是略显殷红的唇,衬得黑眸如墨般。

他的唇角肿胀,甚至连唇上都没躲过。

秦奕拱了拱手视作无法开口见礼的歉意,目光都透着些许无奈。

有御医上前两步道,“呃......孟大人有所不知,秦公子最近在太医院里试药,这药吧里头都是大补之物,秦公子火气冒上来,嘴也就生了疮。”

孟瀛觉得有些好笑,但他没在面上表露出来,依旧是那副寡淡到乏善可陈的神色,“这样啊......秦公子身子确实稍弱些,孟某着实担心药效还不够,”

他把手中的袋子递给那位御医,淡然又带着妥帖,“这些补物都是府上珍藏已久的,身为友人总不好藏私,那便麻烦您将这些也入药了。”

听到这些话,秦奕一愣,原本温柔的眸光都有些滞缓。他快装不下去了。孟公子着实有些过分。

御医支支吾吾接过那袋子药,招过一旁侯着的药童让他收下妥帖放好。

秦奕不能说话,孟瀛不能叙旧,就没了留下来的缘由。

他目光在僵持又尴尬的老头儿们身上扫过,见女子缩头缩脑躲在其中一个老头身后,拢在长袖里的手微微收紧。

“既然心意带到了,孟某便不多打扰了,”孟瀛收回目光,他意有所指,“改日待秦公子好些后,孟某再来探望,辛苦各位帮忙照料了。”

原本缩着当萝卜的老头们纷纷从土里冒出,礼节性地推说哪里哪里,眼瞧着他一走,又都松了口气。

谢知鸢捧着书,只露出两只眼睛,听到身前的黄院判慨叹道,“明明是个年轻人,那气势让老夫都自愧弗如,比之——”

他原本想说的是圣上,但私下非议帝王被有心之人传出去是要掉脑袋的,于是一转口,

“——比之谢丫头家里那位也不差了。”

众人纷纷赞同,却不知行至门前的孟瀛正正巧撞上了来接夫人回府的陆明钦。

“陆大人。”孟瀛官阶比陆明钦低一级,他不紧不慢地拱手施礼。

陆明钦颔首,淡光被太医院前的树枝分割,光影交错间,他脸上的情绪辨不明晰。

两人对峙两瞬,便自行离去。

谢知鸢听到药童的声音时,神色大变。

“谢衣正——陆大人来接了!”

谢知鸢急得把手中的医书全放到黄院判手中,跑到半路又刹住脚,

完蛋了,刚刚孟大人出去时一定被表哥看到,在得知秦公子来太医院时这男人情绪便不大好,如今又撞见孟大人——

这个醋坛子打翻,她真的别想下床了。

其实陆明钦也不是次次来接她回府,原先每七日来个三五次都算多了。

但最近院里多了一个病殃殃的公子哥,他着实怕自家的夫人被尾巴狼叼走,不放心地日日来瞧情况。

没想到,这狼还不止一头。

他就在门口立着,淡漠地望过去,明明在日色下,身上的绛色官服却平添了几分森然。

其他御医们眼观鼻鼻观心,没敢瞧这个热闹,继续围着秦公子安诊商讨。

谢知鸢犹豫片刻,还是一边磨蹭,一边小跑着到了男人跟前。

“别跑这么快,”陆明钦伸手,仔仔细细替她拭去脸上的汗,“累着了便不好了。”

谢知鸢抖了一下,表哥真会开玩笑,这是嘲讽她跑得慢呢。

她深知现如今千万不能同他计较,于是嘿嘿笑了两下,一把将自己投入他的怀中。

不远处一边对吵一边偷看的御医们皆长长咦~了一声,

“这小辈啊果然面子厚,大庭广众之下.......”

“众目睽睽,嗐,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饶是如此说,他们一个个眼睛眨都不眨得看得起劲。

表哥的怀抱还是如此熟悉可靠,谢知鸢才拿脸颊蹭了两下,下一瞬就被男人捏着她的后颈拉开。

陆明钦垂眸看她两瞬,对上她懵然的目光,一把攥过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带着她往外走。

*

孟瀛并未走远,他先前刻意将一方玉珏落在袋子里,犹豫了两瞬,还是以此为借口折返。

还没走两步,远远便瞧见了那位同她的身影。他拉着她,她被他带得快步跟着,离去的方向却并不是出宫的方向。

孟瀛心一突,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清醒着的,却还是提步,不紧不慢跟了上去。

僻静的宫殿旁,朱色的宫墙边,男人将女子抵住,俯身含住她的唇。

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她小小反抗了一下,却被他攥住手腕压在墙上,沿着走势往下将手指抻开。

唇舌交缠,能看得清楚他吻得有多激烈,都不被她闭唇的机会,好似能将她吞吃。

女子忽地呜咽了一声,便被男人一把抱起,隐在官服下的纤细双腿分开缠住男人的腰,玉带上小巧的鞋摇晃。

他就用这样的姿势抱着她,一步一步离去。可想而知,他们回马车上是要做什么。

嫉妒吗?

隐在角落里的孟瀛垂首望着掌心,杂乱不堪的命线上,有两弯发青的月牙。

是他收拢手指时,因过于用力抠出来的。

真是嫉妒啊。

他嫉妒到,被邵远看出了端倪。

“你也放不下,”俊秀如书生但眸光锐得像刀的男人看着他,肯定道,“而且,你的执念比那小子还深。”

他们周身是来来往往的宫人,今日是太子的周岁宴。

皇后几年无所出,圣上却极重规矩地没让任何庶子先于嫡子出生,等了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么个嫡子,自是拿眼珠子般护着。

他的周岁宴,盛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圣上请了来,只是为着给他造势。

冷风在静默的夜里呼啦作响,在男人轻锐的目光下,孟瀛原本平静的神色被打破,恍若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他苦笑,“大概吧。”

邵远“哈”了一声,似有些讥讽,“明明你与她相识不过几月,若说情有多深我是不信的,我们这样的人,心能给别人的部分着实太小。”

“让我想想——”他忽地逼近他,“你那是爱还是执念?或是得到又失去后的不甘,就像对那位子——”

他眸色深深,却用了漫不经心又随意的语气,“别同我说,你半点心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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