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危楼(109)
孟倚君着一身月白色绣边织锦袍,面色似有些憔悴,淡笑了笑:“随他去讲,反正他还没胆量浓墨重彩地讲本座的隐私,损害不到本座的声名。”
肃舀无语:“可是已经损害了危楼的名声啊!”
孟倚君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只道:“那本座还更不能出手,这样未免显得太过小气。”
肃舀如同蔫了的茄子一般,恨恨道:“这定是叶子安暗中使的计谋!楼主,前段时间有人便说,叶子安的志向可不仅仅是一个副楼主这么简单,我看他分明就是狼子野心,不怀好意!”
孟倚君微投微蹙:“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比先时,你如何能直呼他的名字。”
肃舀握拳,不甘心地低下了头:“若非楼主对他太过放纵……”
孟倚君的神情终于有一瞬间恍惚,不过也只有一瞬,他转而慢慢呷了口茶,吩咐道:“准备车马,明日回衡竹苑,她应当快醒了。”
如意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梦里,她和叶子安在断崖边上命悬一线,叶子安趴在崖顶,一只手费力地抓着她,就要坚持不住。
崖下是目不可测的深渊,如意抬眼看着叶子安,绝然道:“小叶子,你放手吧,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我希望是你。”
叶子安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额上青筋暴起:“说什么蠢话?大不了我们一起掉下去。”
如意眼神中透着绝望,仰头道:“死有何难?那我们爹娘的仇呢?就这样放下了?叶子安,你若被小情小爱左右,我会看不起你的!”
说话之间,叶子安的身子向下沉了沉,眼看便要再坚持不住。
如意从袖中掏出一柄短剑,浑身颤栗着道:
“你是不是要我割断自己手腕?放手啊!放手!”
如意感到身子急剧下坠,她想要动一动来缓解周身的不适感,却什么都做不了。周遭一片黑暗,如意拼尽了全力,终于悠悠转醒。
入眼是一层轻浅的淡粉纱幔,屋内轩窗木雕,薰香细细,如意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实在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想要下床,却发觉自己周身无力,也不知是身患绝症,还是生了一场大病。
很快便有几个侍女进得屋来,小心翼翼地在如意身边伺候着,并向外面道:“快唤曾娘子过来,齐娘子醒了!”
齐娘子?为什么是齐娘子,不是齐小娘子?
如意头痛欲裂,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曾雨桐急急忙忙从屋外进来,一见她的模样,便连连扶着她坐好,关切道:“如意,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曾姐姐?”
如意盯着曾雨桐看了好久,也不知是衣衫还是妆容的原因,曾雨桐面上鲜少见当日少女的明媚,眉眼之间,似乎多了些成年女子的韵致。
曾雨桐搭了搭如意的脉象,仔细审视了一圈之后,松了口气道:“总算可以跟孟楼主交差,如意,你的身子无虞了。”
“你说向谁交差?”
如意闻言,只觉心下咯噔一声,茫然道:“曾姐姐,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小叶子呢?”
曾雨桐的笑容立马僵住,不知该回答她什么。如意登时发觉问题所在,她从自己周身上下,并不能找到一丝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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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衡竹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意做了个噩梦醒来,便遭遇如此变局?
如意抓着床单,只觉得头痛欲裂:“为什么我会武功尽失,我这是怎么了?”
她想要踏出房门,谁知孟倚君大步流星进来,他一直守在门外,如意醒来的样子,已然尽数落在他的眼里。
孟倚君头戴玉冠,身披墨色大裘,凝目注视如意,道:“你要去哪儿?”
如意神色一僵:“我去哪儿,与你何干?”
“这衡竹苑里,一草一木皆属于我,不该与我讲一声么?”
孟倚君负手,只道:“何况你大病初愈,哪儿都不许去。”
曾雨桐颇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扶着如意坐下,对孟倚君道:“孟楼主,你要多给她一些时间,如意她刚醒来,记忆还有些混乱。”
如意只觉得难以置信,她抬头望着孟倚君,连声道:“所以我是被你囚禁了么?我不是和小叶子在练破天剑法么?叶子安呢?他在哪里?”
她这话一出,孟倚君和曾雨桐都面容沉肃。
曾雨桐试探着道:“齐妹妹,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如意周身微微颤抖,周遭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孟倚君、曾雨桐,于她而言都是陌生人,她为什么会在孟倚君的别院之内?
如果真的过了四年,那这四年间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一件事也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