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王大惊：“这是美玉的…”

公孙阅的头上冒出了汗，他强作镇定地说：“秋，你听我解释，我对你是真心的…”

钟离秋转过脸去不看他。

田忌趁机说：“大王，微臣已得到确凿证据，公孙阅与公子郊师联手，意图篡位，因此他通过公子郊师献美女给大王，目的就是要让齐国内乱，让公子郊师取得王位。微臣已派兵包围了公子郊师的府邸，拿到了他意图谋逆的证据，还捉拿了他的亲信，大王若不信，可细细查问。”

话音未落，后殿传来了清脆的耳光声，接着传来了佳女的声音：“你这贱妇，放开我！”

齐宣王看向后殿，只见佳女拼命挣开美玉，跑到了齐宣王的面前跪下：“大王，臣妾也曾有一次在夜间看到美玉姐姐溜出宫去，臣妾好奇，悄悄尾随，看到美玉姐姐走进了公孙大夫的府邸。臣妾当时未告发，只是因为受了美玉姐姐的蒙蔽，以为她对大王忠心耿耿，不相信她会行如此□□之事。臣妾实在不该受她的蒙蔽，臣妾知错了，求大王饶恕臣妾…”

后殿传来美玉的怒吼：“佳女，你这个贱妇！你忘了是谁提携你见大王的吗？若是没了我，你现在不过是个洒扫的婢女，你为了争宠，竟然恩将仇报，反咬一口！”

齐宣王强压住怒火，推开佳女：“公孙阅，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公孙阅看了一眼钟离秋：“我曾发过誓，如果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就让我死。如今，是我对不住你，钟离秋，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突然，公孙阅奋起一跃，一头撞在了宫殿的墙上。

钟离秋呆在原地，看着血渐渐地在公孙阅的头颅下蔓延开来…

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田忌府中。

钟离秋慢慢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榻上，身边是一脸焦急的钟离春。见她醒过来，钟离春长出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钟离秋渐渐地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姐…”

钟离春扑过去紧紧抱着她：“没事了没事了，有姐姐在，什么都不用怕…”

钟离秋在钟离春的怀中泪如雨下，许久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哑着嗓子问道：“田将军他们怎么样？事成了吗？”

钟离春点点头：“一切顺利，大王已命田将军带兵，将公子郊师及其党羽全部拿下，又下令处死了美玉。田将军特意让我告诉你，他已经派人去照顾春秋了，让你什么也别多想，在他的府上多住几天，养好了身子再走。秋，这次多亏了你，你为我们齐国立了大功，辛苦你了…”她轻轻地抚着钟离秋的背。

钟离秋轻轻地舒了口气：“事成了就好，能用我的力量帮助齐国，我也不枉此生了。”

钟离春的眼眶不禁湿润，她抱紧了钟离秋：“秋，你不愧是我们钟离家的女儿…”

钟离秋叹了口气：“姐，这几天，我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

钟离春一阵心疼：“你以后想怎么活，告诉姐姐，姐姐帮你。”

钟离秋一阵沉默。

钟离春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想嫁给孙先生？我知道，当年他在魏国受伤的时候，一直是你悉心照顾他，当时你就对他心生爱慕…”

钟离秋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是。虽然我喜欢孙先生，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只有姐姐，就算他娶了我，我也永远都是你的替身而已，而我不愿为人替身。”

钟离春一阵心酸，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母亲问她们将来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年少的钟离秋满脸憧憬地说，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想找个情投意合的，过安稳日子。

那一刻，她们谁也不知道，少女天真的微笑，终有一天会幻灭成泪水和疲惫，而仅仅只是安稳的日子，也终究成了奢望。

她轻轻地拍着怀中的钟离秋：“要不然，你带着春秋来和姐姐一起生活吧。来找姐姐学剑法的弟子不少，姐姐的收入也足够养你们娘俩了。等你愿意了，姐姐再给你物色个好人家。”

钟离秋轻轻地点了点头：“好。不过，姐姐你先回去吧，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去，我想先把公孙阅的尸首送回魏国安葬了，我和他，毕竟夫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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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我的生命璀璨

要闪得漂亮

愿我足迹

如风如霜

月儿明亮

但曙光终要亮

——陈慧娴《月亮》

第9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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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钟离秋睡下了，钟离春从她房中走出来。

将军府中静悄悄的，一如桂陵一战之前的那晚，只是她知道，一切，已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