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风云(44)

作者:二点六一 阅读记录

曹操暗自琢磨杜瑟所说,吕布统领禁军,常在曹操的眼皮低下任意调用人员,并升任自己亲信,调离曹操属员,最近常亲自午夜出城,天明入城。曹操恍然大悟,原来朝中大员皆惧董卓之西凉军彪悍,残暴。事实上,董卓在洛阳只有三千军,半夜出城,天明进城,给人制造西凉军不断进驻洛阳的假象,其实他的西凉军仍驻守西凉,正在观望朝中局势,一旦时机得当,进驻洛阳,一举帮董卓夺得天下,不然,董卓仍可退守西凉。

曹操认清了如此事实,一边为董卓之机智大胆佩服不已,一边在心中琢磨如何召集四方豪杰趁机进京除掉董卓。又想,这吕布实在可恶,既为董卓为虎作伥,又想害我曹操,不教训教训他怎解心中气闷。抬头见杜瑟泪眼婆娑,楚楚可怜。于是他说:“太师最恨背叛之人,若你被抓住,必死无疑,太师现在最信任吕将军,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只有吕将军一人,你扮成我的侍卫,随我进入吕府,你再换装,成将军府中丫环。想吕将军不会注意多了一个丫环,你在吕府随机应变,等过了风声,我再救你出城。”

洛阳城风声鹤唳。大街小巷里,羌兵一队又一队来来往往;太师府中,命令一道又一道传出;菜市场口,官员一批又一批被押去典刑。朝中的大员各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喘气,能告老的告老,能还乡的还乡。

洛阳城南,曹操急敲紧闭的门,昭姬赶紧出来相迎。好几天没回来,曹操脸容憔悴,神色疲惫,衣饰污秽。昭姬见了,忙叫丫环端水端饭侍候。曹操拉过昭姬,走进房中,说:“这洛阳城的形势越来越紧张凶险,你也不能在此长住。你今晚收拾一下,我明天送你出城回陈留。”昭姬说:“这么急迫?”又说:“我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能见你?”曹操说:“我父亲和妻儿都在陈留,等我处理了眼下事情,回去陈留向你父亲提亲,你在那里等我,少则半年,多则两年。”昭姬凝视曹操,想这一离开,人海苍茫,哪有定期,不觉泪湿了眼眶。

曹操说:“我派亲信护你归乡,我这有一把短刀,是我曹家家传,送你自护。”昭姬说:“我走后,你有何打算?”曹操说:“我也离开此地,号召四方豪杰起兵进洛阳,讨伐董卓。”昭姬说:“战事一起,生死无常,我想与你既共富贵,也共患难,你留我在身边做一服侍之人可好?”曹操说:“我在此地还能随机应变,一旦踏上征途,就不由己了。我不能暂保你富贵无忧,更不会让你身处险境,也不会让你跟我四处奔走。你一弱女子怎经得鞍马颠沛之苦。”昭姬说:“我自小就奔走四方,不怕吃苦。我怕与你分开就成永别,我只想与你生死在一起!”曹操说:“我到哪里,心里都装着你。现在你先回你父亲身边最安全。等除掉董卓,我就接你回来。”昭姬听曹操如此说,早动了万千愁肠,泪涌如江海汪洋,紧抓了曹操之手,房间里漾满悲腔。这一夜不再分离,紧相拥直到天亮。

啊,谁曾想这一别各自天涯,再相见已成昨日黄花。时光啊,你慢些走,把暗夜拉得更长,更长。恨相聚太短,怨别离太疾,五更的鼓声已然敲响,道旁的枫叶醉了又醉,却原来是离人的眼泪把它染了又染。

望着昭姬的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太阳已经跃上山岗,曹操急策马回转,带着随从去吕布家点卯。

吕布刚由董府回来,一脸怒气。原来太师斥责他,一连多日竟找不到一出逃的侍婢,并责以今天为限找到杜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吕布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找,哪怕掘地三尺。曹操虽心中无忧,但被吕布缠住,不能独自活动。

自卯时至未时,下属报说已搜完全城,只不见杜瑟人影。吕布看着曹操,曹操看着吕布,一样办事,两种心肠,各想看对方笑话。

吕布说:“孟德,你的家中可曾搜过?”曹操说:“奉先你尽管搜去,我在此等着。”吕布说:“好!为了公平起见,我去搜你家,你来搜我家,可好?”曹操略一思索,说:“我相信我家与吕府一样,但为了保险,我奉行就是。”这吕布一离开,曹操就吩咐兵士搜吕家,自己则寻了一匹快马,速速离了洛阳城,自此开始了他乱世征伐的生涯。

第22章 乱世红裙

初平元年二月,洛阳城的大街小巷出奇地安静,太阳高挂在空中,白光冷冷地洒落下来,原本繁华的闹市区没有百姓和商人的身影,连调皮的孩童也不见一个,乞丐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风不大,路旁的枯树枝笔直地立着,条条大道清晰地交错着,从未这么宽这么长过。洛阳城被掏空了似得,好像是月圆的午夜。远处响起了马蹄声,嘡嘡嘡的回音让人害怕。其实在每一扇门后都有几双瞪大的眼睛,都有屏住的呼吸,谁也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口喘气,不敢自由走动,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敢呱呱。城门口张贴满各类告示,好几日了,守告示的士兵打着哈欠,倚靠着墙壁。城门口好几天都没有百姓出入,哪还有人来看告示?太傅袁隗一族,上下三百余口,被绑缚在刑场,刽子手砍头如切菜一般,殷红的血井喷而出,一夜间,街道上的血浆冻成冰块,散发出紫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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