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霍雨连连点头，一本满足。

可是苏缇娜却完全没有得到满足，她刨根问底道：“那老板，如果龙蛰伏在地下暗河中，那龙吃什么呢，众所周知，龙的体型是很大的。地下暗河中，应该没有那么多生物供它食用吧。”

“这……”老板被苏缇娜这刨根问底的发问弄的有些不耐烦，他问道：“龙吃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养龙的，我是开饭店的。我只负责给人做饭，对了，你们究竟要不要点菜？”

见老板被苏缇娜问得有点不耐烦了，宋文彬赶紧制止了苏缇娜，说道：“就给我们来一道你们这边本地人点得最多的牛瘪锅底吧。”

“好嘞。”

终于没有没完没了的发问，老板高高兴兴的下去准备锅子了。

可是老板走后，包厢里的三人却陷入沉寂之中。

好一会儿，宋文彬才问霍雨：“你怎么看？”

“一定是我们找的地方太少了。”霍雨急不可耐说道：“你听老板背那啥词，李牧那啥词来着？”

“李贺！李贺！”

苏缇娜纠正：“假龙吟歌。”

“对！”霍雨毫不在意自己的失误，道：“你看，李牧用了假龙吟，说明他听过真龙吟，不是吗，否则他不可能凭空创造一个概念，再去类比，就像假币，如果没有真币，怎么会有假币。”

“等一会儿。”

苏缇娜眉头紧锁，试图抬杠。

“你别说话！”

霍雨干脆的打断了她，冲着宋文彬说道：“如果我们在那个加勒比海的岛上发行一个货币，我们和看节目的观众说猪岛的钱能买椰子，观众肯定不认账，因为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猪岛币这个概念，一定是先有龙，然后才有的龙吟这个概念，而且这个概念很明确，否则李牧不可能写得这么详细！！”

“这……”

宋文彬哑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你说得有道理。”他煞有介事的点头。

“毫无道理。”苏缇娜冷淡的说道。

“怎么就没道理！？”霍雨立刻反问。

“精灵存在吗？”

苏缇娜冷笑道：“精灵不存在也不妨碍精灵这个概念深入西方人的思维之中。这个概念比龙还详细呢，长寿，尖耳朵，住树上。但是个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可以活一万年的生物，所以精灵只是一个幻想，龙也一样。”

宋文彬倒吸一口冷气，“诶……好像，也挺有道理。”

霍雨瞪大眼睛，质问道：“等会儿，刚才那老板背诗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诗，为什么你立刻就知道那是假龙吟歌？”

苏缇娜摊开手，傲然道：“我是历史系毕业的，如果不拍节目，我去读博士也是可能的，你叫的上名的唐诗宋词我全都知道。”

宋文彬敬畏的看着苏缇娜，好家伙百科全苏真不是闹着玩的，这气场一下就上去了。

“行，你厉害。”

霍雨干脆道：“那你告诉我，记录在古代正史中的见龙案例有多少起？”

苏缇娜闭嘴不吭声了。

“说啊，你不是知识渊博吗，别告诉我你只知道诗没看过史料。”霍雨咄咄逼人。

苏缇娜好像对天花板上的油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把手塞屁股下面，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很多起，是吧。多到数都数不清。”

霍雨乘胜追击。

苏缇娜哼了声，依然不作答。

“你要告诉我，那些历史上的记录，所有那些朝代的见龙案例，有关龙的描述，有关龙吟的说法，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幻觉。这不是历史虚无主义嘛？”

苏缇娜被刺激，她不看天花板，手指点着桌子用力说道：“这是一种文化幻想，一种癔症！一种想象！”

“所以全都是神经病？”霍雨问道。

宋文彬深感认同，他举手说道：“不是神经病不做人嘛！”

“闭嘴！”两女异口同声说道。

第27章 龙吟山庄（下）

好在牛瘪火锅的到来打断了两个女生的一百零八次争端，她们的注意力被锅中那一盘绿了吧唧的玩意给吸引了过去。

说是霍雨自己吃，可三人来都来了，这会儿也没吃饭，食物端上来没有不吃的道理。宋文彬抱着填饱肚子的心态，舀了一小勺尝了尝。

好家伙刚入口他便差点没喷出来，这玩意吃起来就和藿香正气水似的，又苦又辣。

同样，只抿了一口，两个女生就停住了，默默的看着宋文彬。

宋文彬汗流浃背，若是没有摄像头，他肯定站起身就走了，可是在镜头前，他却不得不表现的虚伪一点。

“浪……浪费，不太好吧。”

“你冲马桶的时候会觉得浪费吗？”苏缇娜十分真实的厌恶这盆绿色的玩意。

“从这一集开始，我觉得你越来越毒舌了。”

霍雨说道。

苏缇娜变脸，可怜兮兮的说道：“那……人家不想吃……再说，赌约明明是没找到的人吃。”

霍雨哼了声，真的舀了一碗，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那模样看得宋文彬心惊肉跳，这家伙搁古代高低得是个将军呢。

她不仅吃，甚至还要了瓶加多宝，就着锅底涮起了草鱼。

见她如此，宋文彬心神摇曳，不忍让她独自承受，自己也舀了一碗，陪着她吃了起来。

见两个同事都吃了，苏缇娜没了办法，即使不想，她也啃哧哈哧没好气的撕开塑封包装，强忍胃中翻涌，吃起了这顿满是草药味的黑暗料理。

充满折磨的一餐结束后，三人下楼结账。老板又迎了上来，热情的询问他们味道如何。

“很绿色，很有机，很独特。”宋文彬挑着好词说道。

“你们是外地来的，不习惯正常，多吃几次，习惯了，你们就觉得很好吃了。”老板信誓旦旦的说道。

“是是是。”宋文彬连连点头，心里却发誓再也不吃这玩意了，贵州美食那么多，他可不想再折磨吃粑粑。

霍雨并不在意食物的味道，她拉开宋文彬，再次询问道：“不过老板，吃的是开心了。可是我还是很在意你先前说得有关龙吟的事。啊，我这人好奇心比较强。如果你能把你上次听见龙吟的位置告诉我们，那就太好了。”

“哎呀。”老板一听这话叫苦不迭，道：“这龙哪有固定一个地方出没的呀，我就算告诉了你们也没用，你们去了也不一定听得到。”

“你怎么知道龙不固定一个地方出没？”

苏缇娜在一旁冷不丁的问。

“这个，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上次我听见龙吟是在乌江附近，具体的时间位置我那天喝了很多酒，也记不太清了，你们可以去附近问问其他饭店老板，不过，如果你们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想必总能听到它的。”老板说道。

“这样吗？”苏缇娜眉头微皱。

“是的。”

老板想到什么，又从柜台后面拿出一张票券递给宋文彬：“对了，我们家除了牛瘪火锅外，还有其他很多特色。下次你们可以拿这张券过来，满三百减五十，很划算的！”

宋文彬看着那张写有龙吟山庄的代金券，连连点头。出了店门之后，他却感觉自己像个冤种，五百多块吃顿饭当然没什么，可是五百多吃牛胃里的粪前产物着实一言难尽。

霍雨全然没有将方才的感受放在心上，一个老板吹的牛逼看起来不足以使她感到尽兴，接着，她又去了附近其他家名字带龙的饭店问了问，得到的说法都差不多，附近有龙，而且人们不定期会听到龙吟声传出，只不过这位置各家都不太一样，有说溶洞里有声音，有说在河边听到的，还有说在山谷里听到的，什么说法都有。

回到酒店后，霍雨拿着小本本，将视频里记录的线索还有龙吟发生地全都记下来，然后，她挨个挨个的在地图上标记，把房间弄得和破案现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