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的嘴唇发麻，说话好像也变得含含糊糊起来。

外面暴雨倾盆暗色笼罩，他伏在江楚惟肩膀上，看了眼一闪而过的雷电白光，特别小声地说：“其实还是有一点怕。”

江楚惟闻言，揉着盛意的脑袋说：“以后都会陪着你，不怕。”

大概是黑暗让人看不清表情，盛意的表情几乎没有掩饰。

虽然他在江楚惟面前也没有怎么掩饰过。

是面无表情的低落。

江楚惟抚摸他的后背，敏锐察觉到了什么，语气如常地问：“宝宝，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怕黑吗？”

过了很一会儿，盛意说：“可以。”声音很软很乖。

“我小时候，爸爸和妈妈离婚，妈妈把我带走了。我和她一起生活，她都点忙，我就一直在寄宿学校里，从幼儿园到小学。”盛意的语气淡淡的。

“但是寒暑假不能寄宿了，我就回家。她总是不在家，就找了个阿姨给我做饭。”说到这，盛意顿了下，“阿姨做饭挺好吃的，但是她每次做完饭放到台子上就走了。台子太高，我小时候傻傻的，最开始几天都没吃到，都是吃的零食，零食也少少的，很快吃完了。”

“然后呢？”江楚惟抱着他，安静地听他说。

“然后我就变聪明了呀，我找了小板凳和大凳子，这样它们就变成台阶，我就能拿到饭了。”

“嗯，我就说一一是最棒的。”江楚惟的声音很低。

“可是问题总是那么多。我刚刚吃上饭的第一天晚上，家里就停电了。那天晚上也下雨了，我给妈妈打电话，结果妈妈在出差，回不来，说停电是因为下雨，等雨停就好了。”

“可是它一直没好，哎，就好害怕。”盛意开玩笑般说，“停了好几天电，有时候我还听到有人砸门，也很害怕。我过了好久才知道那是楼下的一个人，特别爱酗酒，有时候会喝醉了会走错楼。”

“后来呢，还是阿姨发现我家欠电费，给我妈妈说了……”

说到这，盛意突然没话了。

江楚惟感觉有温热的泪水落在他的颈窝。

“宝宝……”他语气微涩，轻轻捧起他的脸看他。

那时候还是很小很小的孩子吧……

盛意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很轻柔地吻过。

“我来给你做饭吃好不好，我做的也很好吃，我们可以一起吃。”江楚惟说，“我不会忘记交电费的，我会陪着你的……”

很郑重的，像是承诺了。盛意本来想避开江楚惟的眼神，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看着他，嘟囔着说：“……我早都长大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已经不怕了。”

而且，他不是已经在给自己做饭了。自己最近每天都是在家吃的，空荡荡的冰箱都满得塞不下了……

而且，他不是已经在陪着他了么……

“想一直陪着你。”江楚惟低语。

“……好吧。”盛意低着头说。

他余光看了眼窗外的雨，雨势小了些，可是依旧没有来电。

今天停电的时间比那天要长很多。

“江楚惟。”他忽然说，“你亲我一下吧。”

盛意说完，也没等江楚惟动作，就仰起头亲他。

然后他就被江楚惟从上到下亲了很多很多下，又被他咬了两回。江楚惟按着他的动作有点重，盛意猜测自己的大腿上应该留下指印了。

江楚惟总是这样，非要给他留一些亲密过的痕迹才罢休。

－

雨渐渐停了，天空变得很澄澈。

“睡觉。”盛意对江楚惟说。（不知道哪锁，但此处的睡觉单纯指闭眼睡觉，每个人都要睡觉）

“好。”江楚惟过来抱他。

盛意靠着江楚惟，眼皮耷拉，半晌后忽然又睁开，对着江楚惟说：“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江楚惟看他。

“我要去打个耳洞，然后染一下头发，等鱼乐盛典完了之后。”

这就是他要去走红毯唱歌的那个晚会。

江楚惟摸了下他的耳垂。

盛意告诉他，说自己之前就有一个耳洞，但是拍戏之前把耳钉摘了，那个耳洞愈合了。

“好，我给你买耳钉。”江楚惟说，“头发准备染成什么颜色？”

“不知道……粉色？蓝色？金色？都很好看，有点纠结，而且我染了之后头发糙糙的，更打结了……”

“没关系，我来给你洗头吹头好不好，保证它好好的顺顺的不会打结。”

“嗯哼。”盛意的语气显然是很开心，“你喜欢哪个颜色？”

江楚惟想了下，觉得都很喜欢。

“非要选一个的话。”盛意补充。

“金色吧。”

“为什么呢？”

“像神话里的小天使。”

“哇，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盛意夸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