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庭：“……”忘了。

“你妈的……”郝扬看到这人后怒火不仅没消，反而成倍膨胀，他高出季秋庭半个头，轻而易举捏住青年的后脖颈，将人往客厅押，“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季秋庭用力挣脱开，跟郝扬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心知这一遭怎么都躲不过，索性连遮掩跟谎言都没了，有什么说什么：“郝扬哥，我喜欢上赵温荀了，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要跟他在一起。”

郝扬冷嗤，“喜欢？你一个锦衣玉食浇出来的人，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季秋庭：“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啊！”郝扬顿时声音拔高八度，“你大哥最近就要腾出手了你知道不？你从小到大看着不好接近，实则什么事都藏不住，你早在季珩那里露了馅，季珩已经察觉到了，让他知道，我陪着你把膝盖跪烂都没用！”

脑海中出现了一双森冷漠然的眼，季秋庭下意识心里发怵，但很快又生出勇气：“我知道。”

“季秋庭，喜欢不是你看上我我看上你就可以的，你现在衣食无忧，你有底气说出这种话，一旦季珩停了你的钱将你赶出家门，你怎么办？你怎么活？”

“郝扬哥。”季秋庭抬起头，一字一句：“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这下轮到郝扬微微愕然。

“我最近，没花过家里的钱了。”季秋庭低声：“我之前卖掉了几幅画，还有些积蓄，如果我哥真的没办法接受，我可以任由他发泄，离开季家。”

郝扬说不出话来，他记忆中半点委屈都受不了，屁大的伤口就要哭红眼睛的玻璃老弟，还能有这种觉悟。

“你真的不知道？”同一时刻，秦照正在酒桌上跟季珩打太极。

能引起秦照警惕的不多，季珩绝对算一个。

坐在对面的男人五官精致深刻，像是量着标尺长出来的，轮廓线条无可挑剔，不像霜雪，却是头戴金冠坐在霜雪中的王，眼中是得到一切后的疲惫淡然，一身银白色西装，肩膀宽气势足，说话时吐出口烟雾，不动声色打量着秦照。

这是非常具备穿透性的目光，也就秦照坐的住。

郑律在一旁都狂捏冷汗，跟季珩的特助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读懂了彼此的信息：救命！！！

看神仙打架也是消耗生命力的。

“不知道。”秦照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杯酒，“我有男朋友了你不知道吗？我自己谈恋爱都时间不够，哪儿有功夫管秋庭？再者他闹着玩玩……”

“不是闹着玩。”季珩打断：“我一手带大的弟弟我清楚，不是闹着玩。”

秦照轻笑：“那你要怎么办？”

“简单，我打断他的腿。”

秦照不接话，心知季珩可能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季珩掐灭烟头：“他最近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我很快就知道了。”

秦照在思考怎么保下季秋庭的两条腿。

季家老人说不上话，虽然孩子众多，但季珩铁血手腕，不允许任何挑衅他权威的意外出现，他比起秦照，一定缺少一股人情味。

“我最近清闲了。”季珩又说：“你多出来跟我吃饭。”

秦照瞪着他：“你孤家寡人就要把我也搞成单身？”

“混蛋。”季珩笑骂一句。

从包间出来，郑律先一步去结账，秦照手机震动，他掏出来一看，顿时脸色变了。

秦照大步走出大厅，季珩饶有兴致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沈鹤清晚上没跟秦照吃饭，但是知道他在哪儿，两人之前共享了位置，这阵子从董晴家出来，沈鹤清正好路过酒店，就心弦一动停下车，问秦照结束了没，自己在楼下。

巧了吗这不是。

还未彻底入夏，夜间风冷，加上白天又下了雨，秦照拉着沈鹤清从风口上来，脱下大衣就往他身上罩。

季珩只是往那里一站，沈鹤清就察觉到了，好强的存在感。

对上沈鹤清的目光，季珩轻轻点头。

沈鹤清也点头回礼。

秦照给季珩介绍：“我男朋友，沈鹤清。”

“沈先生好，我叫季珩。”

“季先生好。”

季珩听过“沈鹤清”的名字，毕竟秦照恨不得让每个人都知道，宠得很。

“在姐那儿吃什么了？”秦照问。

沈鹤清笑道：“小火锅，味道还不错。”

他眉眼清俊，笑起来也带着三分出尘味道，气息温润和煦，仿佛门口那片黑暗都驱散了一些。

难怪，季珩心想，秦照这么死心塌地的，单论这样的容貌气质，沈鹤清已经是上上乘。

两拨人就此分开，郑律朝季珩的助理投去一个“坚强”的眼神，二人从头到尾没交流几句，但差不多堪比“他乡觅知音”了，这样的苦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