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纵尘，走，我们出去浪。”一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初莱就搭上艾纵尘的肩膀。被完全无视了啊。这下，不只是小猎犬，初父母怕也是受刺激了。莫大的那种！

初妈妈撞了撞初父的手肘：“其实啊，我觉得——”

“?”

“纵尘这人还行。”她说，“虽然做父母的，把孩子养大，总会愁着抱孙子，但是，我觉得，我们的思想，是不是该改变了?”

“相对而论。”

初父是个物理老师，虽然跟相对论没有直接联系，但他信爱因斯坦。

“我们去商场吧。”艾纵尘一锤定音，这也正是初莱想说的。去商场，玲琅满目，需要用钞票去换来的东西，如果能再进一步换来人心，他们是一百个愿意。

第32章 不接受

满载而归。

初莱感动得要死，艾纵尘花了近半个月的工资，买了点衣服，就有一半是给未来的公公婆婆的，再一半是给初莱。

而当初莱想给他挑几件的时候，他只是说，我们身材差不多，我喜欢穿，女友风啊。

错了，是男友风。初莱纠正。

有差吗?艾纵尘哭笑不得。

那我们就快回去吧。

初莱把手放在他肩上走路，艾纵尘都已经要相信永恒了。

初父母就要回去了，原本计划就只是在这里待三天。他们在家里候着，行李准备好了，就差跟这里的主人告个别。

嗯，答案也几乎是，准备好了。

“妈，回来了。”初莱和艾纵尘结伴而行地回来，当然，喊这话的是初莱，艾纵尘没这么大勇气。“叔叔阿姨，这是给你们的礼物。”艾纵尘把身后的袋子转移到桌上。

Adidas，etam…不比明星身上的金银铜，但这也都是初妈妈他们平时喜欢又少有机会接触的品牌。至少是靠经济实力。“都是纵尘买的?”她问。

初父却是无动于衷，从他看初妈妈的眼神中，不只是自己太阴暗还是如何，艾纵尘总觉得，他在怪初妈妈没出息。

果然，以物质收买人心，也就他想得出这么老土的方法。

须臾，初父发话了，严肃的脸不单单是让艾纵尘，连初莱都有些不敢正视。“这件事，我考虑过了，纵尘，你人很好。我知道，作为这个方面，我还是，”他顿了顿，顺便清了清嗓子，“不支持。”

“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不是吗。我信奉传统，传统不是迷信。我希望，你们都能尊重自己的性别，尊重对方，在分开一段时间，就忘了，各自好好生活……”

他们都很耐心地听初父把那一段长篇大论讲完，他毕竟是个初中老师。初莱几次都想插嘴，因为那些话的字数恰好和艾纵尘脸上的难堪成正比——都被艾纵尘制止了。

初父说完后，艾纵尘捂住了口鼻，初莱一直看着他，不明白他是要哭，还是已经哭了。

初妈妈也没再翻动袋子里的东西，艾格的连衣裙是很不错。

初莱注视着艾纵尘，他讨厌此刻这种爱莫能助的感觉。

沉默，尴尬。

——

“可是，叔叔，我想你想错了。”艾纵尘突然抬头，“我喜欢初莱，甚至是爱初莱。他很帅，很优异，人很好，从初三同桌到现在。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要相互牵连，然而作为当事人我愿意，初莱也一定愿意。”

初莱在他说到句末时拼命点了点头。

“世俗是可以被打破的，我不相信《双程》里颠肺流离的冲突情节，但我相信，离开对我们没能好到哪去。

大家总是很轻易地说，长痛不如短痛，一辈子纠缠，倒不如一开始就好聚好散。就算是错误我也甘愿去闯，因为，这么痛的领悟，我不去经历去体会，对不起得到这种领悟的人。叔叔你是老师，你应该不希望学生抄袭吧，错一遍比一直按照别人对的思路要好得多，不是吗?

我发誓，我一生唯爱初莱，真爱，永恒。”

当场前后不断地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这是艾纵尘的告白词。

——

后来回到家和初莱视频通话时的初父才知道，他住在公寓的那几天，说要考核艾纵尘的那个早上，初莱就已经很想告诉他们艾纵尘的身体状况了。

初父会了解他的动机的，他希望借这个，让艾纵尘得到接纳。

但被艾纵尘阻止了，一个身无分文，虚弱无比的人对外述说痛苦能被特殊处置，但他觉得自己和别人都一样。

他所想要的，是自己就算不是个有病的人，就算不是艾纵尘这个人，就算只是一个爱着初莱，深爱着初莱的同性。也能得到认可祝福。

初莱抱着他，眼泪不争气地就掉了下来。容易哭，是因为容易被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