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纵尘再次用上礼貌用语：“谢谢老师。”

艾纵尘回到教室，留意了一下自己所在班级。那个空座位旁边正埋头刷题，发丝微微垂落的男孩。他就是初莱。那时阳光正明媚，天空出奇得蓝。这个青葱岁月，正给他送来一个共勉的，到后来占据了自己整颗心的少年。

碍于情面和陌生感，当艾纵尘把笔转到第三圈时，依旧毫无头绪，图纸上的函数，加上自创的那几条抽象辅助，恰恰缠住了他的大脑，使其几近窒息。

初莱都已经在刷模拟二了，还没布置要做的卷子。

他大概是开始乏了，停下笔，闭眼。手放在自己太阳穴上，来来回回揉了近十圈。没灵感还是没灵感，思路在他今天努力想踩点狗屎的时候恰恰被狗吃了。

艾纵尘开始左顾右盼，一抬头就注意到某些女孩投给身边那位的秋波。很好看?

艾纵尘转头去端详初莱的脸。

是还不错。这点艾纵尘不得不承认，并及时在对方睁眼前把目光转移开。

初莱睁眼时，一切恢复正常，余光瞥见胸膛和桌面成45度角的新同桌，并不知情的他很热情好心地问：“你这题不会做吗？”

艾纵尘微微一怔，为对方的热情和主动。这样一对比，自己再选择不耻下问，便是不近了，艾纵尘低头承认：“对，最后一步。”

毕竟是压轴题啊。

“这里要结合圆一起来做。”初莱低头，发丝偶尔上飘扬时碰到艾纵尘握着笔的手，和艾纵尘那浮光下少年画很是相衬，很香，很柔。

“你可以听懂吗？就是这个嘛……它……”

不仅解题能力差，理解能力也有待提高。初莱很耐心地讲完第三遍，就要马上去安慰一脸惭愧的艾纵尘：“没事，这题本来就很难，你不理解也合情合理。”

“……”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初莱咧唇，嘴角呈现出一抹漂亮的弧度：“你理清思路就好，不懂的话可以再问。万事都是可以培养的。”

“……”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那一百天，对于把先人一百种学习方法作为座右铭的艾纵尘来说，励志而温暖。

笨鸟先飞。下课时，满教室的学生蜂拥而出，艾纵尘像是独树一帜，坚决留在教室里，刷着课堂上来不及做完的题。他从抽屉里掰出一小块面包放进嘴里，边做边吃。

初莱是第一个到校的，这再正常不过。因为餐桌上的话题永远是手游和女孩，他没兴趣，所以也很少参与讨论。

“你竟然比我还早?”初莱向艾纵尘打招呼，一坐到他旁边，便猜出事实了，改口问，“你是不是没去吃饭?”

“嗯，今天的题还没有做完。”艾纵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图上的表格。

“要不懂就问。”初莱把椅子往后面挪了挪，因为他们是坐在最后一桌的，后路无阻，极其畅通。挪到一定距离，他把双腿抬在铺上几张草稿纸的桌上。

艾纵尘被他这样大胆还显得极其放肆的动作吓到了：“你要睡觉?”

“嗯。”初莱戴上卡其色的眼罩，“但你可以叫醒我，有事的话。”

艾纵尘没应他，他莫名觉得，初莱的过分温柔，像在对待自己暗恋的女孩一样。

艾纵尘本来是不打算叫醒一个睡觉还能打呼的人的，除非迫不得已，也的确是迫不得已。

“初莱，醒醒。”他撞了撞初莱的手肘。

“怎么?”初莱不太情愿地睁开眼，拆下眼罩，他看见门后阮刚班主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雄浑的男声几乎吞噬这一切以外的声音：“初莱，你过来一下。”

好学生的第一次啊……“Gook luck.”艾纵尘比手势。

第4章 被误会早恋

初莱走进办公室，尾随阮刚。

段长也在，看起来还有些心烦。初莱放松心情，他敢作敢当，若是有什么误会，他也绝不隐忍。

“交代一下，你和韩梅，什么关系?”段长抬头看他。

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初莱自己都觉得好笑。“没关系。她是谁我都不知道。”初莱为自己辩护。因为他知道段长想问的关系，是那种关系。

“那还是我误会你们了?她刚刚可是口口声声招了。”阮刚插嘴，带着反问。他话中的“你们”，让初莱心里起了一片疙瘩。

但出于礼貌，初莱：“没关系。”

初莱不得不感叹那时的自己心可真大。

“你还是承认吧。”段长一针见血，“你们是不是在交往?”

“不是，不可能，”初莱为自己澄清，理直气壮，“我还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怎么可能有空谈恋爱？”

初莱一激动，老师都害怕。“初莱，也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事已至此，除非你能为自己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