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显得开明。一开始目睹艾纵尘和初莱的各种亲密，也没多生气。艾觉说他会支持，前提是艾纵尘的行动能不负春光。

“我知道。”艾纵尘说这话时，他心里已经开始有所决定了。关于初莱的事。

艾纵尘突然开始后悔自己临阵脱逃，今天就要说出口的话被自己一句“我就不打扰了”名正言顺地替代。虽然他不清楚原本要说的话，按照自己的剧情来演，是否和人心，人意。

“知道就好，”艾觉帮他擦拭嘴角的酱汁，“但也别委屈自己。”

“嗯。”艾纵尘点头。

初莱去约会了，这是用艾纵尘有且仅有的用以形容的词汇来说。就约在楼下的咖啡厅，虽然分了，但不得说，"MM"这人，从初识到现在，贴心和温柔从没有变。

他很快注意到一个墨镜女孩身旁的一只白色梗类犬，那很像大学里被捡来偷养在女生宿舍的流浪犬。

“**。”初莱喊了她的名字，至于那个名字是啥，我不是很想记得。初莱坐在女孩对面，女孩有些耍酷，跟他说话时，墨镜也一直没摘下。

“一杯水就好。”

“好的。”有点腼腆的服务员尽量把声音放大。

女孩打破了沉默：“突然叫你来，很不习惯吧？”她补充，也算是说明，“我不应该再出现的。不管你的身边，是否有其他人。”

“嗯。”初莱似答非答。

“工作上的，我自作主张地取消了，”女孩倚在椅背上，双手很随意地搭在两边，“反正都尴尬。”

“没事。”初莱尽力找话。

“我下周去北京，”女孩接下去说，“狗狗让你养。”

“你是说？”初莱看着白色梗类犬。

“狗归你，我的心归我。再见。”

再见。她走了。

初莱牵着狗狗，他相信这条狗狗是有审美的，被一个陌生人，牵着脖子走到陌生的地方，依然一声不吭。“狗子。”初莱俯身摸了摸他的白毛，原谅他把有些不想注意的事过目就忘。不包括这只有眼光，值得用“英雄所见略同”夸赞的狗鸡。而且。

对，而且。初莱发现这只狗狗——

怪有点，长得像艾纵尘哪。

以样貌取名。初莱直视它单纯无辜的大眼睛：“就叫你……”

第10章 不坚强

艾纵尘那一晚上，很清楚自己躺在床上，头疼欲裂，心脏也不断抽痛，两行滚烫的液体直直滑下，浇撒在棉枕上。

他哭了，有事由。但他还是埋怨着自己不够坚强，但的确，他本来就不算坚强。

不仅不坚强，还无比懦弱，做事举棋不定，口是心非。

一切被压抑沉入死寂的事物，慢慢复苏，中考后更是生龙活虎。同学们疯狂地传递着同学录，女生们一个拥抱也能逼得她们哭出声来，男生则是四目对视，撞撞拳头点点头。

阮刚站在黑板边笑开了花，大不同于平日严格要求学生的他，也不时迎接来自同学们的拥抱。三年了，那移动的画面，依旧是绚丽多彩。

艾纵尘那时紧握住初莱的手，像两个成功者在展示最绅士的礼节。

毕业季，校园口的木棉树再次花开，白茫茫飘成一片，有的落在头顶，有的透进心底。

毕业第二天，初莱迫不及待地约艾纵尘出来，又紧张兮兮地表示“天机不可泄露”，所以一直到初莱骑自行车载他到大海时，他很配合地呆在十里云雾中。

初莱连泳裤都准备好了。“自古红蓝出cp”，一条纯红色一条纯蓝色，他提到半空问艾纵尘要选哪一件。

“初莱，其实，”艾纵尘找了个借口，不过他也的确不能游泳，“我会怕水。”

他一时忘记了晕水两个字怎么说。但初莱理解他的意思。

“那好吧。”初莱耸耸肩笑笑，硬是把红色的塞给了艾纵尘，“但你总可以穿上吧？”

艾纵尘接了过来，同初莱去了换衣间，将泳裤穿上。他们见到对方的上半身时愣了一下，又毫不避讳，不知赧颜地由上往下，盯了许久。

“你身材真不错。”初莱不忘夸赞一句。

初莱下了水，艾纵尘是坐在金黄色沙滩上目送他离开的。水位伴着初莱的靠近热情地越来越包揽他，欲要把他的整个身体都吞没。

“挺好的！”初莱转过身招手示意，倒退，愈走愈远。艾纵尘托腮，眼中不免添上些宠溺。

“你少虚荣了！”艾纵尘手做喇叭状冲初莱喊。

他注视着初莱，一直到对方身后浪花翻涌直上，他想喊“小心”，却来不及了。

完了。艾纵尘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小初莱，初莱……”

艾纵尘边跑向他边喊，如果再无动静，他只能跨出自己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