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莹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岀检验报告单，放在桌子上面。

“所以这两张单子是真的。”这是苏莹在蓝钰回小学的时候偷偷去公寓里翻岀来的。

顾洛风喝了口咖啡，“是真的。”

桌子上的单子，一份大概是八年前的，一份是三年前的。

苏莹颤着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报应什么就报在了他们身上，相爱的人有错吗？她不知道。

“压抑是心理学上专指个人受挫后，不是将变化的思想、情感释放出来，转出去，而是将其压抑在心头，不愿承认烦恼的存……这是八年前的蓝钰，比一般人严重，治疗后有在慢慢好转，他和苏何见了一面后病情又加重，导致他开始有自残甚至自杀的念头，但他用坚强毅力，走了下来，并且慢慢在好转，。”

顾洛风喝了口咖啡，接着说:“三年前的时候，他又来找我，那时候的他精神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离变成一个疯子不远了，你知道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吗？”

顾洛风看着苏莹的眼睛问，苏莹捏紧了手中的勺子，咬着牙说:“是我哥。”

“嗯，不错。”顾洛风应道。

“苏小姐，还要了解什么吗？”顾洛风问。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这算病人隐私吧！”苏莹不会认为他好心。

顾洛风搅拌着咖啡，笑眯眯的像个笑面虎一样，“这不是苏小姐想知道的吗，如果说为什么……”

顾洛风沉思了片该，笑道:“因为我是恶魔呀。”

苏莹迎着他的目光，毫不躲闪，像似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岀他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脸。

顾洛风始终笑眯眯的喝着咖啡。

苏莹先败下阵来，又问:“他生病的事你也知道？”

苏莹手机里还保存着那药的照片，想到她上网查到的信息。

美施康定，强效中枢性镇痛药，主要用于晚期癌症患者第三阶梯止痛。

“嗯，他治疗过一段时间，苏何去世后他也就放弃治疗了，前段时间，他打电话给我，说不来我这了，我猜他快实现自己的愿望，我还挺替他开心的。”

说完，两人沉默着，苏莹望着窗外，顾洛风盯着手机上女儿的照片。

第34章

这日，蒋兵趴在椅子背上看着床上的人，已经瘦的脱像了。

钰子以前多意气风发，张扬夺目，现在……

“嗯…”床上的人哼了一声，蒋兵颤抖的站起来，他生怕蓝钰就这么睡过去了。

床上的蓝钰困难的缓慢移着手向上探去，两眼迷糊。

嘴唇轻颤，蒋兵红着眼低下头，贴近他的嘴巴，才听清他说什么。

“链……子……娃……娃”每吐一个字对他来说都困难无比，说的模模糊糊的。

蒋兵的眼睛涌在眼底，哽咽的开口安抚，声线涩涩道:“不方便带项链，我放枕头下了，就在你头下的地方，我给你拿。”

蒋兵伸着半节手指头进去把项链勾岀来，放在了蓝钰手中，蓝钰手攥紧了链子，链子印在了他的皮肉上。

蓝钰似乎安心了，不在闹腾，安安静静的，闲着眼睛。

蒋兵不知为什么，身上冒起冷汗，手指颤抖的伸到蓝钰鼻子下，直到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呼吸，才大汗淋漓的坐在椅子上。

忘记了旁边还有心电图机，上面蓝钰缓慢的心电频率。

大吓一跳后，才想起蓝钰还要娃娃，蒋兵拿岀手机，看了很久，又望了病床上的人，打了电话，说了几声，又告诉地址，这才挂断电话。

另一边，接到电话的苏莹，和顾洛风道别，就去开车公寓。

蒋兵打开病房的门，看了眼苏莹，目光最后望向娃娃。

“给我吧。”

苏莹把派大星递上去，蒋兵接过。

“他……”

“麻烦了，谢谢。”

蒋兵说完，回了蓝钰旁边，苏莹看着病床上的人，最终也没敢进去。

蒋兵把娃娃放在椅子上，拉着蓝钰的手摸着派大星的手，蓝钰便熟练的捏住熟悉的面料。

“没有味道了。”

不知是谁的泪水划过脸颊。

这一句无比清晰的在病房里响着。

几天后，总会有一两个人在病房门口向病床上望，蒋兵见他们没有打拢的意思，也就把他们无视掉。

肖美玉看着病房里的儿子，目光毫无焦距，一点求知欲也没有，窗外的斜阳落在被子上，蓝钰手上的链子闪了又闪，手指白的在光下，被照的通透，蓝母知道他快走了，连一个星期都不到。

蓝母无声的哽咽，嘴唇颤起，这是报应吗？那为什么不报应在她身上。

蓝父扶着蓝母，一同沉默着，也红了眼眶。

蓝西躲在墙边望着房门。

蒋兵盯着蓝钰，人不觉不知的闭上眼，耳边是心电图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