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陷落+番外(270)
他们这天来得很早,傅珩之起床后和研究所请了假,顺便帮宋西岭打了一波广告。
宋西岭听到他说可以赞助支持,有些不好意思:“别这样,不太好。”
傅珩之说:“挺好的,给我们办公室增加些艺术气息。”
挂断电话后他才悄悄告诉宋西岭,前些日子绛弋的论文在权威期刊上发表,拿到了什么奖项,还成功申请了经费,他最近心情好得很,富得口袋流油,正愁没处花。
宋西岭问:“那你呢,你有什么成果?”
傅珩之揉了揉他的头:“我的成果都在你身上实现了。”
“……”
随着时间推进,大厦里来了不少人,有许多陌生的面孔,宋西岭在角落里偷偷观察。
接着他从椅子后面发现一个新鲜的红苹果,若有所思地说:“我这里的布置好像都被动过了。”
“可能是工作人员。”傅珩之说。
“嗯。”
任河来的时候,宋西岭本想把傅珩之支开,但在他下楼去接人的时候恰巧和任河错过,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情形。
任河一看到宋西岭就吹胡子瞪眼:“老板你说吧,这里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选一个。”
傅珩之在旁边添了把柴:“没人想和你共处一室,那边有你的老情人,找他去。”
“你他妈造我谣?你再说一遍!”
宋西岭赶紧拉着任河把他送到了段项那边,好说歹说给他补足奖金,任河才喜笑颜开。
回来的时候傅珩之正站在那卷画轴前,仔细地看。
那画轴还没拆开,宋西岭打算等周围布置得差不多了,最后再拆开。
一是它的重量有些重,几乎二三十公斤,一个人较难完成,二是怕拆得太早,把四角磕碰了,影响美观。
虽然以这次展会的规模,磕磕碰碰恐怕很难避免,但他还是希望越迟发生越好。
他说:“傅珩之?”
傅珩之回过神来:“把那吉祥物送哪儿了?”
“去段项那边了。”宋西岭无奈地说,“你为什么总跟他不对付。”
“错。是他一见到我就没好话。”
“你……”宋西岭觉得在这件事上多说无益,四下望去,周围大小区域的工作人员几乎全部安置好了,便说,“我拆一下这个包装,你在旁边帮我递递工具。”
“现在拆?”
“嗯,中午开展,现在差不多了。拆开后去吃个饭。”
画轴从四层的围栏处向下延伸到第三层的地面,这个距离经过多次测量,大小应该是刚刚好的。
但是宋西岭把卷轴全部展开后,下楼时发现有一截拖在了地面上。
虽然只有十公分,但还是非常影响美观。
最重要的是,这和他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按说一切数据都是精心计算好的,再加上多次实验,没有任何问题才对。
他又重新调整几次,依然达不到之前的效果。
傅珩之在不远处收拾包装袋,看到他的动作,提高声音说:“怎么了?”
宋西岭摇摇头:“没事,就是感觉……”
他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头顶有一阵刺耳的声音。
那声音很小,但宋西岭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抬头看去,在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意外常常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对于所有人来说,那不过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瞬间,用高精确度的秒表测量,或许只有零点几秒。
零点几秒能干什么?可能什么都干不了,也可能杀死一个人。
对于处在意外之中的人来说,那零点几秒,漫长得超越过他所经历过的一切瞬间。
视觉被放大,一切都清晰得如同慢节奏的电影,一帧帧映在眼前。头顶松动的螺丝钉,路人因恐惧而扭曲的脸,骤然降落的画轴和铁桩,以及……以及,向他扑过来的傅珩之。
——走马灯。世界像走马灯一样,掠过他的眼前。
耳边在霎那间消音,只剩下刺耳的鸣声,震得他一身鸡皮疙瘩涨潮似的起来,神经都在颤动。在许多个抑郁症发作的夜晚,他都伴着这种鸣声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直到那一声沉重的闷响,将他狠狠地击落地面,将他敲回了现实。
四面八方传来层层叠叠的惊呼声,宋西岭迷茫地趴在地面,膝盖有点疼,裤子似乎被磨破了,手掌和地面的玻璃渣摩擦,也有些轻微的伤口。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伤处。
忽然,脸颊有湿润的东西流下,他用手一摸,定睛一看,鲜红色的。
是血。
他有些慌乱,无意识地向上抓去,满手都是温热黏腻的触感。
不对,不对……这不是他的血!
他迟钝地反应过来,心跳漏了一拍,接着他用从未有过的声音,失控地大吼道:“傅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