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院在哪一边(211)

作者:安尼玛 阅读记录

嘎乐气得脸发白,从池里拔处身子,只声不响地离开了。

丘平倚在雷狗身上,笑容渐渐敛起。雷狗推开他的脑袋万分不爽道:“你干嘛呢?”

“玩啊,你带他回来,不是为了大家一起玩吗?”

雷狗怒道:“够了丘平,大家有事说事,你刺激我又刺激他,有意思吗?”

丘平板起脸:“你就是忘不了嘎乐。”

雷狗的心堵得要命,明明嘎乐来是为了跟丘平重修旧好,怎么成了他是渣男他是负心人了?这谁跟谁的烂三角关系?

他也站了起来,郁闷地走了。

丘平赌气地想,都滚蛋吧,大家别再见面最好!

但谁都走不了,大雨滂沱,下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丘平的怒气到底没比雨持久,到了早上,他就忍不住贴着雷狗,雷狗去哪儿,他跟到哪儿。雷狗硬着心肠假装看不见,一转头,对上了丘平那双软软的眼。

“你在我屁股后面嘛呢?”

“等着你道歉呗。”话是这么一句话,神情却不是那个意思。

“不原谅!”雷狗说着就笑了,“你昨天那贱样,伤到我了。”

“因为邀请嘎乐一起吗——你不想?”

雷狗顺手扫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快去看病,脑子里都是什么乌糟糟的东西。”

丘平抱住自己的脸,心想或许真的需要心理咨询。他该怎么面对嘎乐呢?昨天搞出了那么多荒唐事,不过是应激反应罢了。正常人见到抛弃自己又变成了“自己”的旧情人,谁都得疯那么一下吧。

“咋办啊雷子?”

尽管不情愿,雷狗还是说:“收起你的臭脾气,跟嘎乐好好聊一回。”

“我看到他就像看到我自己。”

“要不呢?”

丘平摆摆手,“等我缓缓,我晚点去找他。”

丘平说服了自己一上午,直到午饭前,才去敲了嘎乐的门。里面说:“进来。”外面怎么能推开房间的门?丘平骂了句“摆臭架子”,正想不理丫的,到底忍不住,喊道:“开门!我进不来。”

门打开时,丘平吓了一跳,嘎乐眼皮耷拉着,脸红彤彤。

“怎么啦你?”丘平歪头看嘎乐的脸。

“又感冒了,嗓子疼,鼻子不透气。”丘平摸了摸他的手,滚烫的,在发高烧。昨天淋那么一场雨,又因为在温泉里急火攻心,套上衣服就走到外头去,这身子板顶不住。

嘎乐懒懒坐回床上,“我回到北京就开始感冒,反反复复,好不利索。”抬手整理整理头发,他看着丘平的眼睛冷静说:“不发疯了?我们能好好说话了吧?”

丘平一把把他推床上,居高临下道:“病成这样了,牛逼个啥啊。我给你拿药去,你什么都别干别想,专心睡觉。”

嘎乐抗议的声音丘平一概充耳不闻,给他盖上了被子,丘平就出去了。回来时他拿着药和温度计,嘎乐烧到了38度9,眼睛湿湿的,嘴唇却干燥。丘平把毛巾沾了沾水,润湿他的嘴唇,这都是他以前生病时嘎乐会做的。

两人目光相对,话语都消散在呼出的热气中。

他们才发现,没什么好谈的,事实都在明面上。包括心意,包括想望,包括不可逆的结果。

嘎乐的眼睛躲开了。丘平说:“你怕我?”

嘎乐难以启齿,细看之下,能发现整容后皮肤的凹凸不平,那纹过的细致眉毛之下,双目些微的不对称,这些痕迹甚至比假肢更让他难受。这曾经是他的脸,就像照着镜子,发现映像变形,并且有了生命,在回看着他,恐怖感油然而生。

丘平慢慢坐回床上,感到伤心。嘎乐抓住他的手道:“对不起。”

“对不起个狗屁!”

嘎乐挣扎着坐起身,把丘平的手抓得更牢。“我是怕你,昨晚一整晚辗转反侧,一时想到你受了那么大的罪,是代我受的,我欠你很多;一时想我逃走得了,见到你我很害怕。”

丘平被他的坦诚逗笑了:“那你干嘛不走!他妈的,我的疤痕很可怕对吗,断腿很可怕对吗,你这副尊容没收拾之前,鬼一样难看,我都没嫌弃你。镜子里看到你的样子,我还……”丘平说得动了情,眼睛湿湿的。

嘎乐的心作疼,抱住了丘平。他的身体滚烫,丘平微微一缩,却没有推开他。

“有没有可能,我们找个办法,把身体换回去?”

“有吗,大科学家?这事儿只能指望您了。”

嘎乐苦笑:“这不是科学,是世界的漏洞,是你们这些搞文的才能自圆其说的领域。”

“甭把锅扔给文科生,如果真能换,你愿意换吗?”

嘎乐沉默不语。丘平一阵难过,但下一刻他就想开了:“算了吧,你看看现在我俩谁像个健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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