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跟着我(35)

作者:十六春令 阅读记录

两人先找老师拿了仓库的钥匙,说清楚是班主任张尧让他们来的之后,就跟着老师去取了清洁工具。

值班的老师给他们简单说了下需要重点清洁的地方,就放他们走了。

实际是否真按老师说的做,其实老师也没那么关心,就是走个流程,显得认真负责一点儿。

拎着拖把扫帚水桶这些到了仓库门口,安浔摸出钥匙开门。

二中这个仓库设计不太好,没窗户,压根不透光。

安浔摸索了一下灯的开关,灯亮的一瞬间闫贺安就看见了空气中缓缓飘动的浮尘。

“我去。”闫贺安皱眉,手在鼻尖用力扇了两下,“这多少年没打扫过了,灰尘能把我肺给淹了。”

“嗯,那你少说点话。”安浔适应能力良好,打量了一圈仓库大致的布局和大小,就撸起袖子准备开工。

闫贺安生无可恋地望着满满当当的架子,手颤颤巍巍地一指:“我靠这么多器械,全他妈陈年老土,这怎么擦?”

“用手擦。”安浔只当他在说废话,过滤得很彻底。

同桌不接茬,闫贺安叹了口气,认命地弯腰拎起水桶,湿了湿抹布,开始从架子上拿器械挨个擦。

安浔把篮球框子拖过来,用干净抹布用力擦脏兮兮的篮球。

这些篮球大概从采购回来起,就没再擦过,脏的看不出标志是什么。

闫贺安话痨,忍受不了安静的气氛,边干活边聊天:“韩宇南想让你参加篮球队,你不参加的原因我是大概知道了,那你篮球水平怎么样?”

安浔专心致志擦篮球,闻言头也不抬:“还行吧。”

“还行是行还是不行?”闫贺安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表示无言,认为这跟没回答没有区别。

“看来是不行。”闫贺安做出判断,“以前我妈偶尔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考稀烂的时候,就是回答’还行’。”

安浔手上的动作一停,抬头看着他:“行,不行,有什么所谓?”

“当然有所谓啊。”闫贺安放下器械,手痒痒地做了个空气投篮。“你要是够厉害的话,就可以跟我并肩作战了。”

安浔想说跟你并肩作战有什么好处吗,就看到闫贺安撇撇嘴,遗憾地摇头:“还是算了,好学生一般都是弱鸡。韩宇南只看着你身高够了,也没跟你打过,病急乱投医了。”

弱鸡?病急乱投医?

安浔仔仔细细擦干净手上的篮球,掂了掂。

他抬头:“我是不怎么厉害。”

闫贺安看着他,露出果然的眼神,出言安慰:“没事儿,你……”

安浔打断他,偏头笑了一下:“应该比你强点儿。”

闫贺安:“?”

他一愣,眯起眼咧嘴笑起来。

嘿,口气挺大啊。

“那约一局呗。”闫贺安也不生气,反倒挺跃跃欲试的,“什么时候?你可别光是嘴上逞能,很容易露馅的。”

第22章

安浔青春期那点儿争强好胜的心思只冒出来几秒, 就恢复了理智。

他淡定地从篮筐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篮球,继续专心致志地擦:“比可以,但是没空。”

闫贺安撇撇嘴, 俯身把安浔擦好排队放置的干净篮球拿起来, 顶在食指上转了几圈:“我听懂了,你不敢跟我打, 怕输。”

“……随你怎么想。”安浔维持冷静,刚才一时冲动略带挑衅的反驳, 仿佛不是他本人, 此刻浑身散发着老僧入定一样的佛系。

体育仓库在操场尽头,起初还能听到放学的人在操场徘徊打闹的嘈杂声,回过神意识到的时候, 渐渐安静的光剩下两个人擦拭器械窸窸窣窣的声音。

把手头的哑铃放回储物架上,一滴汗顺着淌进了闫贺安的眼睛里,他被酸得“嘶”了一声,想用手揉, 结果闭着一只眼瞥见手指头黢黑,又下不去手。

“喂安浔, 你有纸儿吗?”闫贺安使劲眨了两下眼, 还是被汗辣的要命, 不是很得劲。

被问到的安浔抬头, 看了他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他低头下意识看看自己的手, 也怪黑乎乎的, 弯腰捡起书包翻了翻, 遗憾地摇头:“本来我妈给我塞了一包, 用完了。”

三言两语的功夫,闫贺安只好用手背胡乱抹了两下。

他无语摆手:“算了。”

仓库里没地儿坐, 用来做仰卧起坐的垫子摞在一起不好拿,闫贺安左右晃晃脖子,咔咔踢了两下酸痛的腿,目光转了一圈还是拿了个篮球当椅子,半蹲半坐地把长腿一伸,开始耍赖。

“我累了,我还饿,回家呗。又没人检查,意思意思得了,你这么认真未来早晚把自己累死。”

安浔不置可否,手上的动作不停:“你累了就歇会,快弄完了。”

他擦完一个半瘪略有些没气了的排球,随手把排球往放干净排球的框里一扔,看了看被抽干了精神的闫贺安,从书包里扒拉了两下,扔给他最后剩的一块糖。

闫贺安反应神经挺快的,条件反射接住,低头一看,是块话梅糖。

“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多糖啊?”

烧烤店是薄荷糖,现在又是话梅糖。

这会给闫贺安一种错觉,有安浔在的地方就会有糖。

像个小学生。

安浔:“我妈喜欢,她时不时会往我书包里塞。”

从小学一直塞到现在,明明六岁的小安浔也没多么爱吃糖。

只不过文静雅蹲下来用期待的眼神问他开不开心的时候,安浔总是会肯定地点头,把真实的想法咽回去。

吃糖本身不会让安浔开心,但文静雅开心就好。

人总是会分享喜欢的东西给身边的人,这是一种不应该被打击的好习惯。

安浔擦排球的动作停了停,问了闫贺安一句:“你不喜欢吃糖吗?”

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音响起,闫贺安把话梅糖往嘴里一扔,半眯着眼品了品味道,酸酸甜甜的。

话梅糖,酸大于甜。

闫贺安没立刻回答,安浔正想着算了以后还是自己吃,就看到闫贺安咬着话梅糖含糊哼哼:“还行。”

安浔瞥他:“‘还行’是’行’还是’不行’?”

闫贺安用他刚说过的话回应他:“行,不行,有什么所谓?”

安浔随口道:“你不喜欢我还给你干嘛?”

闫贺安起身拍拍粘上灰的裤腿:“给呗,我又不拒收。”

安浔歪头看了闫贺安两秒,对闫贺安这种别扭的小学生言行不予评价,不再搭理他继续擦排球。

嘴上说着要走人的闫贺安没走。

两个人勤勤恳恳在体育仓库打扫了快一个小时。

闫贺安本来不是这么听话的学生,他更擅长的是阳奉阴违,但是安浔“正直诚实”到了让闫贺安吐血直呼神经病的程度,于是他们饿着肚子打扫到了天黑。

还钥匙的时候,值班的老师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里,背对着他们边看电影边吃泡面。

值班老师戴着耳机,安浔走到他背后叫他的时候,他肉眼可见吓了一跳,差点把筷子扔出去。

“……咳,这才结束啊?”值班老师显然已经把他俩打扫这事儿给忘了,看见人才想起来。

“嗯。”安浔点头,把钥匙递给他。

值班老师接过去,打量了一下灰头土脸的两人,眼神挺意外的:“打扫的挺认真啊,好孩子。我会跟张尧老师说的,快回家吧。”

安浔坦然接受,道谢后就干脆地走人。

倒是闫贺安,这辈子头一次被老师夸“好孩子”,跟吃了两片安眠药一样晕乎,忍不住用惊奇的眼神盯着值班老师看了好几眼,三步一回头,把值班老师看得莫名其妙直摸脸,以为自己脸上沾了泡面汤。

安浔轻轻在闫贺安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拽着他快步出了办公室。

闫贺安抱着书包跟在安浔后头,匪夷所思地碎碎念:“我靠,’好’和’孩子’这俩字头一回跟我联系在一起,噫呃……”他浮夸地打了个哆嗦,手在胳膊上搓了搓,“真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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