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男主夫偏要吃软饭(96)

作者:翊石巫 阅读记录

邹恬笑起来,跟他碰了个杯:“爽快人。你想知道什么事儿。”

周进:“所有。”

于是邹恬回想了下,把沈书黎从小到大的事情,都给他讲了一遍。

周进本来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听得入神,但越听,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吃醋,还有点别的什么。

‘有人比他更了解沈书黎’这个想法一出来,周进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直到邹恬说到沈家破产的事儿,周进才回过神。

听完沈家父母的故事,周进沉默了很久,他好像找到一点沈书黎的症结了,但总觉得并不完整。

邹恬话已经停了,在喝酒吃菜。

周进望着他:“还有呢。”

邹恬:“还有啥,都讲完了。”

周进:“你跟他的故事,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还没说。”

邹恬原本的嬉皮笑脸逐渐收了,他盯着桌上的筷子,盯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

从他嘴里,周进听到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沈书黎。

之前沈家破产后,邹恬为了帮他逃避追债的,就把他藏在自己家里,供着他吃喝,偷偷养着他。

邹恬的父母其实也知道这件事儿,但因为两家的情分,就默许了。

邹恬本以为,沈书黎只是暂时陷入低谷,过阵子他自己会振作起来的,没想,沈书黎却逐渐把自己封闭了,甚至堕落到自暴自弃地摆烂。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倒谷底,烂透了,连振作的价值都没有。

邹恬知道他心里苦,从不说他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他。

但这段时间,因为沈书黎经常出去喝酒,那些高利贷要债的,跟着他逐渐摸到了邹恬的家。

邹恬父母本来就是老来得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受过几次威胁恐吓后,实在是怕得很,就劝邹恬放弃沈书黎,让他离开。

邹恬不肯,为了这事儿跟家里闹了一下,吵架那天刚好就被沈书黎撞见了。

邹恬父母也愣了,随后想着这样也好,索性就当着他的面,唾骂他。

话里话外都是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成天喝酒睡觉,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要死就死外边去,别让咱家也跟着你担惊受怕!”

沈书黎觉得有道理,于是当天就自己悄没声的走了。

但他早就无处可去,就那样游荡在大街上。

邹恬不忍心,又偷偷把他带了回去,藏在了自己家不远处的一个货仓里。

他始终相信,那样意气风发又坚韧地沈书黎,一定会振作起来,在他的支撑下站起来。

但是,沈书黎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甚至饭也不吃了。

他整个人烂掉了,每天像个死人一样睡着。

邹恬每回来给他送饭,都只能心痛地叹气。

后来,那些要债的变本加厉,恐吓邹家的手段越来越过分,甚至摸到邹恬家里的工地上,连工人一起恐吓,逼迫邹家替沈书黎还债。

邹恬的爸爸因为处理这件事,被吓到脑溢血复发,进了医院。

邹恬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了,他给沈书黎送了最后一顿饭,那天晚上,他坐在沈书黎的床边,陪了他很久。

然后才嘶哑着声,痛苦开口:“你走吧。”

“对不起,我爸妈也受不了了,我们全家都要搬走了。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当时沈书黎背对着他躺着,半晌没出声,邹恬以为他没听见。

而且话说完,他就后悔了,但想到年迈的父母,凶恶的高利贷,又不敢挽回,咬了咬牙把话都吞了下去。

邹恬自己悄没声地走了。

但在他走后,沈书黎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看着桌上周进带来的一盒热腾腾的馄饨,看了良久。

随后他站起身,就那样出了门。

外面大雪纷飞,地上铺了好厚的一层银白,整个天地都一片白茫茫的,好像沈书黎此刻荒芜又寒冷的心脏。

沈书黎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馄饨,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了大雪中。

邹恬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无药可救到,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抛弃了。

沈书黎顺着邹恬,印在雪地里的脚印,跟在他身后,跟了一很长一段路。

一边走,一边吃着馄饨,风很大,卷起雪片刮在他脸上,应该是生疼的,但他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眼睛里有温热的液体,止不住地往外流。

后来,他总是会梦到一场大雪,一个背影。

但在这一晚后,沈书黎终于醒了,他明白了必须自己站起来,否则再亲的人都会离开他。

同时也是这一晚,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知道都是自己的错,但不可避免地,邹恬的离开,加深了他的对别人的不信任,以及对亲密关系的冷淡。

让沈书黎觉得,不管过得再艰难,都要靠自己挺过去,别人不会永远帮你。一旦他让人失望了,再亲的人都会离开。

邹恬讲完这些往事,眼眶有些发红,他抬手抹了把眼睛,强颜欢笑:“嗐,当年是我对不住他,明明也还有别的解决办法的,是我没抗住压力……”

于是两个好朋友,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如今也无法面对对方。

周进静默了很久:“你也有你的难处。”

而且他相信,沈书黎肯定从来没怪过他,不愿意见他,只是因为觉得当年对他很愧疚,所以无法面对。

到现在,周进差不多明白,沈书黎的心病是什么了。

如果能让沈书黎跟邹恬见一面,两人间彼此解开心结,估计就会好。

邹恬闷着头:“我应该多体谅他的,后来我才知道,他家里不仅破产了,沈叔叔也去世了,还死在了阿黎面前……”

他肩膀微微颤抖:“我、我当时,就不知道……我还骂他为什么不振作起来,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

“这他妈要怎么振作,我爸要死我跟前,我撞死算了,活都没法活了……他心里得多苦啊……我他妈,真是个傻逼。”

周进伸长手,隔着桌子拍了拍他的肩:“我了解他,他不会怪你的。”

邹恬沉默片刻,搓了把脸:“嗐,不说这个了。”

周进想起什么:“你想让我帮你的忙是什么。”

邹恬闷了口酒:“没别的,你找个机会,让我俩见一面,就算是骗,你也把他给我骗过来。”

周进:“好。”

正合他意。

邹恬笑起来:“这么爽快?你不怕他怨我,最后生你的气?”

周进垂下眼,神情很温柔:“不会。他爱我。”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沈书黎一定都会包容他。

邹恬怔了下,莫名心里软了一块,一股难以描述的欢喜,让他眼睛酸酸胀胀。

一个人只有在被坚定地爱着时,才能这么肯定地,在最了解他爱人的人面前,说出这种话。

一个人,也只有坚定地爱着对方,才会在说出‘他爱我’时,露出那样柔和、幸福的表情。

沈书黎终于找到了值得相守的人。

他替他高兴。

邹恬佯装很烦,笑着说:“啧,别秀恩爱。妈的来,干了这杯!”

周进在离开前,给了邹恬一个请帖。

那是他和沈书黎婚礼的请帖,还让邹恬保密。

很快新年过去了,快到婚礼的日子了。

这段时间周进一直在忙这件事。

在婚礼的前一天,周进去裁缝店里,取订做的中式喜服。

老裁缝拿出东西跟他说:“按照你挑的款式,衣服上缺点珍珠,还有金饰,我这边有塑料做的,你看看要哪些。”

周进想了想,既然要给沈书黎最好的,珍珠和金饰还是用真的比较好,塑料是假的,寓意就不好,不吉利。

于是他抬脚出了裁缝店,转身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奢侈品店铺。

整个镇上,就只有这一家卖金饰。

最近沈书黎的项目开始赚钱了,给他打了好大一笔的零花钱。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