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的追求者们蠢蠢欲动(20)

作者:apriu 阅读记录

上车后温枝的手其实一直在颤抖,他用力握着手机,把手抵在大腿上,想让自己的手抖得不要那么明显。他的脑中不断重播夏行颂掐着程明川的那个画面。他深呼吸一下,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他相信夏行颂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人,所以他要知道原因。

温枝又连名带姓地叫他:“夏行颂。”

可夏行颂就像一棵沉默的松树,不管温枝怎么摇树干,他都纹丝不动,毫无声响。

温枝突然有些崩溃,但他不好表现出来。他低下头,捂着脸调整好情绪后他抬起头,伸手打开车里的暖气,从后视镜看向坐在后排的夏行颂。

夏行颂低着头,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其实没必要。温枝很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夏行颂怎么样根本影响不到他。他也不是夏行颂的监护人,没立场说这些。

庄斯池总说他善心泛滥。他说他只是不想看人受苦。他对待夏行颂的态度也是一样的。说帮过忙想要回报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看不想看夏行颂受苦。

今年不仅是他认识程明川的第十年,也是他认识夏行颂的第十年。

温枝看到夏行颂的时候难免会想起温昭。虽然他们不是经常见面,但他确实把夏行颂当成自己的弟弟。

“那个时候我要是没过去你会怎么做,”温枝越想越后怕,他不管夏行颂有没有在听,把想说的话全说了,“真的掐死程明川吗?夏行颂,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我不知道程明川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那些真的值得让你赔上一辈子吗?”

值得。夏行颂在心里回答。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也就没什么能失去的。

程明川说的话他不能告诉温枝。他藏在抽屉里的照片同样是不能让温枝知道的事情。

他回到房间后最先查看了书桌的抽屉。抽屉伤痕累累,很显然是被人用蛮力撬开的。夏行颂拉开抽屉,一直被他放在里面的那张照片已经不见了,那只绿色的护身符倒是幸免于难,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他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整理东西时程明川有没有把照片的事情告诉温枝。

“你会掐住我吗?”温枝忽然发问,“像掐住程明川那样掐住我。”

沉默的夏行颂终于开口:“我不会的。”

“真的不会吗?”

夏行颂提高了音量:“我不会的。”

温枝看向车窗外,良久,他收回视线:“算了,先回家吧。”

一路上温枝都没再说话。开车回到春景苑,在庭院前停好车后温枝声音很轻地说了声下车吧,也不管夏行颂有没有听到,直接下了车。

夏行颂紧跟着他下车。

温枝看着夏行颂把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拎出来,用车钥匙把车上锁后拉了下车门,确认车子已经锁住后才进屋。

他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

温枝坐到床上,一时间大脑被琐碎的混乱填满。他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夏行颂不愿意开口,他再怎么追问都是没有意义的。

在他不在场的那段时间里,夏行颂和程明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得弄清楚这个。

温枝不觉得夏行颂会无端生事,但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夏行颂做出那样的反应。还有程明川,他虽然不想再见到程明川,可是他并不想看到程明川出事。

他越想越感觉头疼,用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按住两侧的太阳穴,用力地按了几下后又开始叹气。他和夏行颂的关系总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僵着,然而看夏行颂这坚决不开口的态度,最后的解决方案估计是他假装无事发生。

这是能装作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吗?肯定不是的。温枝在心中自问自答。

温枝起身,脱掉外套,挂在衣帽架上,随后走进浴室。

他撸起衣袖,拧开洗手台的水龙头,伸出手接了一捧温水泼到脸上。温枝从一旁抽出一张洗脸巾,放在水龙头下打湿。等洗脸巾被完全淋湿,他把里面的水都挤出来,心不在焉地擦着脸上的水。

擦完脸,温枝把洗脸巾扔进垃圾桶,走出浴室。

他现在很想找人聊聊,可这种事不方便告诉其他人。就算能说,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总不能和庄斯池聊这件事。

庄斯池一直和他念叨好的前任就该和死了一样,他感觉庄斯池知道这件事之后可能会夸一句干得好。

温枝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这几天的睡眠质量不太好,昨晚他惊醒了好几次。他趴在床上,慢慢地睡了过去。直至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把他叫醒。

温枝睡得很浅,听到敲门声后他立刻就醒了过来。

房子里只有他和夏行颂两个人,在外面敲门的人只会是夏行颂。

他怔愣几秒,随即站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后,温枝发现门外没有人,不过地上倒是放着一张被对折起来的白纸。

温枝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白纸。他将白纸展开,发现这是夏行颂写给他的。

纸上写了不少字,字迹颇为潦草,不过并不难看出写的是什么内容。第一行的前三个字是:对不起。

温枝没有关上自己房间的门,而是直接站在门口,仔细地看完了纸上的内容。他沿着折痕把白纸叠回原本的样子,然后把它放到了电脑桌上。紧接着,他来到夏行颂紧闭的房门前,抬手敲门。

须臾,门从内部被打开。夏行颂站在门后看着他,神情有很明显的不安。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温枝问。

夏行颂赶紧点头,把和书桌配套的那张椅子转了个方向,想让温枝坐这张椅子。

等温枝坐下,他就站在温枝面前,完全没有坐下的意思。

温枝看他这副样子,想起自己之前被温昭的班主任叫去学校的那天,当时的教师办公室里也站了两三个男生,站在温昭班主任隔壁工位,相似的神情,同样是犯事了被叫来办公室。

“我不是找你谈话的班主任,”温枝说,“不用这么站着,坐下吧。”

夏行颂这才坐到自己的床上。

温枝环视一周房间,发现夏行颂带回来的那只行李箱站在墙边。行李箱不是很大,估计装不了太多东西。

按照温枝原本的计划,他今天是想带夏行颂去一趟和景广场的。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放缓了语速:“你写给我的那封信——好像不算是信,那张纸我刚刚已经看了,所以我想找你聊一下。”

夏行颂很低地嗯了声,回答说:“我知道。”

“我不是在担心你会连累到我,我也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和程明川动手。我就是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才要问你原因,你不是那种人。你说程明川说的话不方便告诉我,我也能理解。”

温枝的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轻声道:“其实不该从受害者身上找原因,但那个时候我感觉程明川应该是说了什么的。我很好奇是什么话,不过你说了不方便说我也不会继续追问。可是有一件事情我是要和你说清楚的。”

夏行颂说好。

他想起自己去拉住夏行颂的时候,夏行颂像是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完全不愿意松手。他觉得那一刻夏行颂或许真的有过那种念头,不然他在车上的时候也不会对夏行颂说那些话。

“如果当时我没去找你,程明川真的出了事,”温枝问,“你打算怎么做?”

夏行颂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我会和他一起死。”

“我还是想问你那个问题,”温枝用力地闭了闭眼,“那些话真的值得让你赔上一辈子吗?换个说法,程明川值得你赔上一辈子吗?他对你应该还没重要到那种程度,是吧。这对你自己不公平,你现在才十七岁。”

说到这里温枝停顿两秒,随后说:“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最合适。这种事肯定已经触及到底线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以后不要再做了。这种事是不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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