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温枝站起身，去厨房泡了两杯碧螺春。

他不懂那些泡茶技巧，纯粹就是按照流程泡的。把茶水倒进两只玻璃杯后，温枝端着这两杯茶回到了客厅。

一回到客厅，温枝看到孟与正在打量茶几上的毛毡摆件。

孟与之前就很在意这个摆件。

温枝放下杯子，轻声问道：“怎么又在看它了。”

“感觉你和这只猫很像，”孟与解释道，“都很可爱。”

温枝自动忽略了孟与的后半句话：“都说宠物和主人会越来越像。”

“你的小猫叫什么名字？”

孟与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团团。”温枝说。

孟与感觉这个叠字的名字由温枝说出来特别好听。

他看着小口吃着马卡龙的温枝，询问道：“有纸和笔吗？”

温枝清楚他说要纸和笔多半是要画画用，他说：“只有普通的纸，画画可以用吗？”

“画不一定要画在专用的纸上。”孟与说，“墙壁也可以画。”

温枝找来一本本子和一只黑色的中性笔。

随后，孟与在纸上画下了一张脸。

尽管只有寥寥几笔，但温枝认出来那是他的脸。

“学画画的人都会很多种画法吗？”

温枝的问题有些含糊不清，他的具体意思是其他人是不是也和孟与一样会画油画和这样的简笔画——他还是不知道这种画的名字。

孟与可以理解他的意思：“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像是程序员也会很多种编程语言，我是最擅长油画，不是只会油画。你应该认识达·芬奇，他最出名的画是《蒙娜丽莎》这幅油画，但是不代表他只会油画。”

温枝若有所思，他问：“你很喜欢画画吗？”

“表达心情的方式，”孟与回答说，“今天心情好，画一张；今天心情不好，画一张。”

温枝记得，面前这个人的画作中都是他的脸。

恰好孟与也在说：“大概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开始梦到一个人，我觉得他很漂亮，是我想要的那种模特，所以我开始把他画到画里。”

“我的梦都是不清晰的。”温枝吃掉剩下的半个马卡龙，然后说，“我也会梦到一些人，但是醒了之后我就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我也是，所以我一开始画的那些画都是没有具体五官的。”

孟与的语速不快不慢：“但是我重复梦到那个人，于是我记住了。”

温枝看向他：“你之前一直住在法国吗？”

孟与伸出右手的食指：“回来过一次。”

这个回答出来后温枝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

他沉默片刻，接着说了一句和刚才对话完全不相干的话：“你现在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想。”孟与思忖道，“不过还是取决于你的想法。继续得不到也很好，你可以当永远不爱我的缪斯。永远得不到，所以我会永远想念着。”

温枝第一反应是想纠正他这时候用惦记这个词或许更合适，但话到嘴边，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笑了笑。

他再一次转变话题：“你带过来的马卡龙很甜。”

作者有话说：

晋江有段评了，我开了一下，大家可以玩玩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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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图灵测试

六月底，温枝去参加了夏行颂的本科毕业典礼。

不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参加，他只是在典礼场地外张望了一眼，随后就去一家咖啡厅坐着了。

温枝点了两杯拿铁和两块拿破仑蛋糕，另一份是给夏行颂准备的。

他之前就给夏行颂发了自己的位置。在他吃完自己的那份蛋糕后，夏行颂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

温枝看到夏行颂，知道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

他对着夏行颂招了招手。

温枝看了眼咖啡厅外的阳光，等夏行颂坐下，他说：“今天太阳挺大的，穿着学士服坐这么久会不会很热？”

他记得以往的毕业典礼都是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的，不过今年礼堂在施工，所以毕业典礼的场地从大礼堂里转移到了室外的草地上。

温枝刚才一群穿着学士服的学生坐在提前摆放好的椅子上。人太多，他没办法立刻找到夏行颂，于是发消息让夏行颂记得拍张照片给自己看。

尽管夏行颂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但他嘴上的回答是还好。

“拍照片了吗？”温枝问。

夏行颂点点头：“拍了几张。”

温枝伸出手：“给我看看你拍的照片。”

夏行颂听话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一看他拍的那几张照片，温枝轻轻地笑了出来：“我是想看你拍自己，怎么你拍的都是别人。”

温枝感觉得出来，夏行颂拍照的时候应该是下了功夫的，还专门用了自带相机里的滤镜。只是最后的照片效果还是透露着“我不会拍照”这个信息。

他把手机还给夏行颂：“你的拍照技术还要再练练。”

夏行颂的表情很严肃，他嗯了一声，然后把自己的毕业证书递给温枝：“毕业证。”

“给你点了拿铁和蛋糕，先吃一点吧，过会儿我们去吃别的。”温枝接过他的毕业证书，打开看了看，“和我以前拿到的不一样。”

温枝合上毕业证书，他看着夏行颂，发现对方虽然在吃蛋糕，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严肃得有些不合时宜。

“怎么了，”他问，“表情看起来这么严肃，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夏行颂迟疑片刻，随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他问：“哥哥，你要不要去我们的工作室看看？”

温枝下意识重复一遍这句话的重点：“工作室？”闫单汀

把这个词说出口后温枝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笑着点点头：“好啊。”

等夏行颂吃完蛋糕，温枝坐上他的车——夏行颂自己的车，他本来想把这辆车送给温枝的，温枝听他说买了一辆车的时候惊讶了好一会儿，他没想到夏行颂都可以全款买车了。

温枝肯定不需要车，他拒绝了夏行颂的这份礼物，和他说留着当代步工具。

坐在车上，温枝已经开始想象夏行颂他们的工作室是什么样子的。

说到从工作室开始创业，温枝最先想到的其实是那种在车库写代码的创业。不过他很快就否认掉了这个想法，他觉得夏行颂他们的工作室多半是在写字楼里。

路上，温枝收到了庄斯池发来的消息。

他低头打字回复，很轻很快地笑了一声。

夏行颂注意到他的笑声，微微侧过脸来看他。

恰好温枝在这一刻抬起头，他和夏行颂对上视线，好奇道：“怎么了？”

夏行颂看温枝脸上淡淡的笑，握方向盘的手都收紧了一些。

他问：“哥哥又恋爱了吗？”

这个问题是在有些突兀。

温枝不知道夏行颂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他和孟与暧昧过一阵，但是没有正式确认关系。说到恋爱，他上一次正式恋爱其实是两年前和商季同的那次恋爱。

在温枝和孟与保持暧昧关系的那段时间，孟与画了很多幅画，油画、素描，还有其它画，他画了各种样子的温枝。

孟与很乐意把那些画送给温枝，不过温枝没有在家里展示自己画像的喜好，所以就拒绝了。

想到这里，温枝才回答了夏行颂的问题：“没有。”

夏行颂现在才终于松了口气，手上的力度也放轻了一些。

抵达目的地后，温枝才发现他们的工作室原来是一栋小别墅。地理位置很好，就在首都大学的附近。

温枝看向车窗外：“我还以为是写字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