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出去玩吧。”段春原笑着蛊惑。

“好……嗯……还是不行。”程宝思坚毅的内心开始动摇。

“等春原叔身体好以后，我们再一起去。”程律安说。

他真不是娇气的人，见说不动他们。段春原站起身走到程律宗身边，轻飘飘地说了句：“我明天出去一下。”

好像……不对啊！他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为什么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同意？

想到这点，段春原原地石化。

“不行。”程律安头也不抬。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门？”

“先把身体养好。”

“我身体没事。”

“如果你今晚和我做爱，我相信你身体没事。”

“……”

话题怎么又扯到这个上面？他脑子里，除了做爱，就没别的了吗？

段春原走回桌子那边。

看完所有的暗杀新闻，程律宗电话给乔惜。

“程稼先花了多少钱雇佣‘黑面’杀我？”

“三千万。”

“能联系到这个人吗？”

“我试试……老大联系他干什么？”

“给他五千万，让他停手。”

“好的。”

又看这两天的政治新闻。庄诚背后的官僚已被调查，由此人引发的地震也已开始。B市内的政权，在慢慢地发生改变。普通人，很难感受到变化。但政权体系和商道上的人，明显感受到了大地震。

庄诚狡猾，肯定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栽了。他就算因洗钱问题被抓，也就几年牢狱之灾出来。他是个祸患，一天不死，段春原一天无法得到安全，而程宝思也无法安睡。

所以，他必须死。

晚上收到乔惜的信息，拿到双份钱的人表示会停手。但程律宗却不让她把钱转过去。乔惜不解，他解释说：“那人要的不是钱，是人命。”

从调查上看，“黑面”受雇所得到的钱，足够他逍遥快活地过一辈子。既然如此，又为何继续杀人？理由只有一个——暗杀他人，让他觉得有趣。

至于自己的举动，会不会激怒对方？

他想，已激怒了对方，并引起了对方的兴趣。这人的目标，也定在他身上。

这也是，他的目的。

晚上，男人熟门熟路地进房躺到床上。段春原往里挪动身体，并问：“你床上有耗子？”

“没有。”

“那为什么和我挤在一起？”

“我不仅要和你挤在一起，还要把你栓在这里。”

“……你和蓝琦都这么玩？”

“再在我面前提起无关的人，我现在就办了你。”

段春原闭嘴。

程律宗侧身，把人拥在怀中，手不安分地在段春原身上抚摸——太瘦了。等回去后，要看着他把身体上的肉养回来。

“别乱摸。”段春原有些痒，把手探进睡衣里，想要把男人的手拉出来。却被对方稳稳扣住，锁住了他的指尖。

“过几天我陪你们出门。”

“你说真的？”

“嗯，只要你老实别乱跑。”

“我没有乱跑。”突然觉得这话没有说服力，又改口说：“我只是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你可以试着依赖我。”

“……为什么？”段春原再次想到程家花园里的对话。

“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程律宗紧紧抱着人。

两人气息交融，鼻息间，尽是对方的气息。

埋藏在对方身体，段春原听到了程律宗胸口处强有力的心跳声。连带着，他的心脏也在雀跃。

独自一人行走，身上背负着不敢言说的重担，不敢说出口，更不敢依赖信任他人。但在他最绝望之时，这个人出现眼前。内心的坚强，在刹那间土崩瓦解。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来拯救他。

低声说了一声“晚安”，段春原闭上眼，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勤快的小崽子来敲门。看到开门者是大哥时，脸上“嘿嘿”一笑，露出欠揍的表情。房间里，段春原还在沉睡。程宝思看了一眼，便悄悄地把门关上。

那个温柔好看的表姑又来了。程律安腼腆地对她道谢。对方笑着问，要不要听她奶奶的故事？

程律安点头，表姑便说起他奶奶在这座宅子里的故事。

听着，听着。不由入了迷。

第27章 乐园

程律安的奶奶连砚秋，是个外在柔软，内在刚强的人。也因为独立自主的性格，才会抗拒连家，嫁给了他的爷爷，并到H市立业。可最终，连家舍不得女儿受苦，从中帮了不少忙。可谁能想到，在生下程开五年后病逝。因为这件事，连家人讨厌他爷爷程严，再也没有往来。

这么多年过去，姨奶奶的心病，在得知他们来B市，还是散了。亲妹妹的三个孙子，毕竟不是个让人生厌的老匹夫。

陪着他们好一会，表姑才离开。

没有见过面的奶奶，仿佛出现在眼前，温和地抚摸他的头。程律安不由露出了笑容——是和姨奶奶一样的温柔的人。

段春原说几天后出门玩。听到这个消息，小崽子和青年先是一愣，随即询问真假？

“当然是真的。”段春原笑答。

“可是春原叔的身体……”程律安还是很担心。

“不行，不能出去。”程宝思拒绝。只要庄诚还活着一天，他就一天不安。不能放松警惕，不然绝对会后悔。

段春原看向正在拿电脑看攻略的男人说道：“喂——”

程律宗抬头，说：“到时候带你们出去玩。”

得到大哥准许，程律安才放心。但程宝思还在皱眉纠结。段春原把小崽子叫到一边。两人看着从隔壁院子垂落进来的花枝。段春原问：“宝思在担心什么？”

“春原叔在说什么？”小白眼狼疑惑。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段春原说。

程宝思抿嘴。

段春原伸手接住一片落花继续说：“我是你的养父……虽然现在不是。可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孩子。你的事情，我自然希望你能够坦然。可实在是不想说，也不会逼你。哪天你要是想说了，就找我。”

说完，对养子一笑。

这个笑容，仿佛两人初见。段春原面带微笑，伸手向脏兮兮的男孩。

“春原叔……”少年眼里浮起泪水。

段春原伸手抚摸他的脑袋。

小崽子扑到他怀里，蹭着大哭：“对不起！对不起！”过去的他，是那么愚蠢混蛋。现在的他，多想留在养父身边，想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离开他身边的。

“好了，又想故意往我身上蹭鼻涕。”段春原拍了拍养子背部。

小崽子仰头，破涕为笑。

虽然没能说出来，但只要春原叔没事就足够了。

程律宗在做B市旅游攻略。如果这不是自己认识的大哥，还以为是别人呢。程律安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小崽子看到，兴致勃勃地坐在另一边，一下指着这，指着那。

兄弟两，一左一右，很和睦融洽，十分美好。

最后，程律宗决定，玩五天后回H市。

程宝思欢呼——能回去，意味着，春原叔危险解除。

胃病按时吃药和吃饭，没有发作。脚腕处，拆开绷带后，发现已经结痂。身体好好地休养了几天，段春原感觉恢复如初。

唯一让他感到困惑的是，程律宗每天晚上挤到他床上睡觉，还抚摸他的身体。这让他有一张强烈的……类似于，养猪场老板喂猪，每天期待着猪猪胖了拖出去宰杀。

关于两人的事情，他想问，却又莫名害怕。害怕什么，又说不清楚。

到了出门那天，坐的是连重的大车。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正好给他们当导游。他驾驶座，程律宗副驾驶座。段春原、程律安、程宝思、女仆在后座。

车子开出连家大宅，前座的两个男人，在聊着最近的新闻。后座，程宝思叽叽喳喳，一人声音顶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