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茂集团，听到程稼鹏出车祸的事情，程稼先心情愉悦地坐在董事长位置上。

老爷子进精神病院，程开昏迷不醒，程律宗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吃里扒外的废物弟弟。只要把程律宗挖出来杀掉，再也没有人和他争。

事情，正往好的方向走。

但弟弟车祸，不去看看，未免不近人情。

医院，失去两条腿，缠满绷带的程稼鹏，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床边，他妻子脸色惨白地照看他。在程稼先进门时，只抬眼看了一眼。

看着昏迷不醒的弟弟，程稼先假惺惺地安慰弟妹。说就算没了腿，也会让人好好照顾他们夫妻和孩子。

一会好好地，当成个没用的废物在养。

彻底地，击垮他作为人的内心。

不到三分钟，程稼先转身离开。在他踏出门口那一刻，一把刀从背后刺入他的身体。他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女人。

浑身颤抖的女人咬牙切齿，她大声“啊”地一下，拔出刀子继续刺，把人刺倒在地。

“杀了你！杀了你——”眼睛赤红的女人，扬起刀子，一下又一下扎进程稼先的身体里。

“啊——杀人了——”走廊里的病人看到，吓得跌到在地，连连后退。

她曾听过程稼先毁灭程开一门的计划，哪怕是无害的程律安也不会放过。但没想到，他会把这个计划放在亲弟弟身上。

丈夫失去双腿，与失去性命无异。

程稼先就是这样的人，谁拦住他的路，就毁掉谁。如果有一天，让孩子知道陷害父亲的人是谁，孩子将毫不犹豫地拿起刀子。在这之前，由她来结束这一切吧。

程稼先这一门，彻底溃灭。

H市精神病院。

“程稼先被杀而死，程稼景跑没了影子，程稼鹏成为轮椅上的废物。老头子，你可满意？”程律宗冷酷地问。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变得老态龙钟的程严抖着声音问。

“我也很想知道，你们背后计划杀害父亲、我和律安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的性命不可？”程律宗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仿佛在看死人。

“可你说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倘若发生了呢？到时候，死的可是律安和父亲。那个时候，你还会这么说话吗？”

见老头无法回答，程律宗站起，扔了句“会把老太太送进来与他作伴”后离开。

庄园里，段春原把那几只鸡鸭鹅养得圆滚滚的。在两只母鸡围着他的脚打转时，他正拿着手机看新闻。

程律宗那三个叔叔发生的事情，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心下判断，程律宗是背后推手。那人坐在这里，就能轻易把对手毁灭。这样的人，在外人看来，很可怕。但对程开来说，程律宗是个优秀的儿子；对程律安来说，是个好哥哥。对他来说……是个冷酷又温柔的人。

只待身边重要的人温柔，对对手，心狠手辣。

另一边，病房里，与二哥陪伴父亲身边的程宝思，看完新闻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此时此刻，华茂集团群龙无首，正陷入混乱之中。在各个部门不知道该如何时，有人大声说：“董事长回来了！”

哪个董事长？”

对那个位置上的人一换再换，公司的人实在是被折腾怕了。

“程律宗！”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一喜，内心的慌乱莫名安定了下来。

身姿挺拔，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人踏进华茂集团总部大楼。他身边，是秘书办的小姐。身后，是董事会其他成员。

“董事长好。”

“董事长好。”

一路上，公司人员面带微笑迎接，程律宗点头。一路上，他只吩咐了两件事，一是开内部会议。二是把程稼先辞退的高管雇回来，给程稼先雇佣的高管结算工资送出去。

“是。”秘书办小姐收到命令，着手去准备会议室。

华茂集团董事长程律宗再度回归的消息，给华茂集团三家上市公司打了强心剂，下跌的股票奇迹般地上升。一个小时后，鲜少出现在媒体面前的程律宗出现在电视上。

公寓里，看着电视上终于出现的男人，蓝琦一笑——终于回来了。

庄园里，看完新闻，正想收手机继续喂胖滚滚的母鸡时，大楼内传来程律安激动的声音。

“爸爸醒了！”

段春原快步过去。

房间里，刚醒过来的程开，还有点恍惚。他目光先是放在二儿子身上：“是律安。”

“爸爸，是我！”程律安激动地握着他的手，脸上因太过高兴，眼里闪现出泪花。

程开的目光接着放在身穿白大褂的褚医生身上。

“我是您的主治医生褚夙闻。”

点头点头，目光又放在程宝思脸上。小崽子抬头挺胸，得意地大声说：“爸爸，我是您三儿子程宝思。”

程开却摇摇头：“我只有一个妻子，从未与第二个女人有染。所以，你是谁？”

刚踏进房间的段春原愣住。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放在程宝思身上。

第36章 思索

你是谁？

程开看着笑意盈盈的少年质问。

床边，程律安一脸懵，一时间转不过来。门口处的段春原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拉住小崽子，把人摁下鞠躬说：“程先生，非常抱歉。这孩子跟您开玩笑呢。您刚醒，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说完，拉着小兔崽子离开无法解释清楚的现场。

他又是谁？

程开看着一大一小背影，目光再次询问二儿子。

程律安讪讪一笑——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

把小崽子拉出大楼，在小树林，段春原质问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宝思苦恼地挠挠头，然后摇摇头：“春原叔说过，不会逼我的。”

段春原哑然。在连家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现在程开醒了，养子又不是程家的孩子，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似看穿养父的担忧，没心没肺的小崽子说：“我要是被赶出去，爸爸还会收留我吗？”

行了，一得便宜就卖乖。

小崽子离开继续去讨好便宜爹时，段春原坐在小树林里的石头思考养子的事情。

如果宝思不是程开的孩子，程律宗会不知道？不，他肯定知道宝思不是程家血脉。既然如此，又为何收留宝思，并隐瞒身份？从利益上看，是宝思占了程家便宜。那么，一个在西区“老鼠窝”出生的小孩，能让程律宗得到什么，并不惜隐瞒他的身份？

宝思身上有什么值得程律宗要的，总该不是因为他吧？他确实能够制造赝品拍出高价，但那人不缺这点钱，所以从未逼迫他制造赝品。因此，排除这点可能。

会是什么呢……

如果以宝思为中心，画一个圈，把和他最近的相关之人圈进去。那么，圈子里的人是他，程律宗，程律安，女仆路谨。还有以前……以前？说起来，自从养子认亲程家，并转学，就再也没有与过去的玩伴有往来。可新转的学校，也没听说过他交朋友。他大部分时间，留在程家里。

宝思好玩，他在工作，少管他，他经常与过去的好友在外面疯，有时候一两天不回……

是……是什么……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变化。

他隐隐地感觉到宝思身上变化，知道少年在隐瞒着什么事，却忽略了一点。

假若在时间线上做个切割线。那么，宝思在西区生活，是一条线。遇见他，与他生活后，是一条线。离开他，进入程家到现在，又是一条线。截取与他一起生活的末端，与进入程家的开端的交叉点，或许出了他所不知道的问题。

仔细想想，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倒转至近两个月前，让他闹心的小崽子每天不是逃课就是和他怄气，整一个人来疯。也是那时候，因为公司变动，让他心力交瘁。直到有一天，小崽子消失三天，之后回来告诉他，他是程开的儿子，要去认亲。接着，就这么抛下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