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把路谨她们招到宅子的原因。而能精准知道他们去古玩街的消息，只有别墅里的人知晓。意味着，宅子内部，有叛徒在为程稼先传递消息。

跟踪者是西区雇佣来的人。那么，程稼先极有可能在那里。

他本意放过叔叔他们一马，但对方并不惜命。从程家内斗开始，许多事情的发生，已验证那些话。因此，要不将其斩草除根，受到伤亡的，会是重要的人。这个风险，有不能去赌。

“找出程稼先。至于其他人，要是不老实，便处理掉。”程律宗表情冷漠无情。

他的爷爷程严，有两任老婆。第一任老婆，生下程开一个儿子，后没多久就死了。第二任老婆，生有三子，分别是程稼先、程稼景、程稼鹏，还有几个孙子。

因此，第一任老婆这一门。只有儿子程开，孙子程律宗、程律安和程宝思。

华茂集团是程开母亲和老爷子一起创办的。程开母亲，是B市连家的大家闺秀，偏偏当年看上这么个穷小子，十头牛也拉不回。好在，她借了娘家的力量，与丈夫联手打下了江山。所以亲儿子程开手持着最大的股，掌权华茂集团。

从奶奶的死，到母亲的死，里面有着极大蹊跷。所以，啃着第一任妻子的白骨往上爬的老爷子，还有他第二任妻子，已被他送去了养老院。这辈子，别想再出来。

该是他奶奶留给父亲的，他不会拱手相让。

至于三个叔叔，和几个堂兄弟姐妹。老实的，会让他们安然地把日子过完。不老实的，会斩草除根。

是程稼先这一门，在吃他奶奶这一门的绝户，他父亲并不欠他们。

夜里，段春原躺在床上睡不着。他干脆翻身起床，小着步子走出别墅大楼来到花房。他站在程律安画画的位置上看了一会，之后坐下，拿起了画笔。

次日，程律安到花房继续画画时，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异样，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段春原衣服都在家，他身上只有一套西装。另外换洗的一套，是那天在程律宗房间里拿出来的。

这套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宽松。但那男人的内裤，穿着还挺舒服的。

不太喜欢他的管家，一早给了他几套换洗衣服，才把程律宗的衣服送过去交还。

房间里，程律宗正在打领带准备出门去公司。段春原讪讪一笑，把衣服挂回他的衣柜里。挂好衣服，有件事忍不住开口问道。

“程先生，那副画哪去了？”自拍卖那天带回来，他再没有见过。

“拿去鉴定了。这样，能卖出更高价格。”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一眼，段春原的表情僵住。

第9章 西区

蓝琦戴着个大墨镜，开着车子来到程家。可想见的人没看到，不想见的人，偏偏在眼前。花房里，瞪了小崽子一眼，小崽子朝他做了个鬼脸。他面带微笑地把礼物送给程律安，青年客气微笑接过道谢。然后到对正在浇花的人说：“出来。”

段春原本不想搭理他，但想了想，还是跟出了花房。

花房外，他继续拿着洒水壶浇花。

“你怎么在这？”蓝琦质问。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在这里。”段春原理所当然地回答罪魁祸首。

“什么因为我……”想到摔碎的千万琉璃杯，根源或许在这里。蓝琦继续道：“要怎么，才滚出我的视线。”

“给我四千多万，我滚出这里。”

“四千万？你配吗？”

“不配。”要配，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但我们可以商量商量。”段春原的笑，很纯良。

蓝琦离开的时候，和程律安打了个招呼，说下次再来看他。但青年知道，对方来家里的目的是为了大哥。

车子缓缓开出别墅。过了十几公里后停下车，段春原从里面下来，挥挥手：“谢谢蓝先生。”

蓝琦“哼”了一声把车开走。

身上没钱，只能徒步回家。这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当站在家门口时，他热泪盈眶——终于回家了。

拿出钥匙打开家门，里面，还是离开的样子。打开冰箱，看到里面不能吃的剩饭剩菜，不由摸摸胃部。在程家养出的胃竟然有点嫌弃，真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啊。

把家里收拾一下，将重要的东西装进背包，段春原去了一趟房屋中介。在听到他的来意后，中介再三询问。

“您那套房子最近几年升值了几十万。现在原价出掉，远比市场低，您确定要卖吗？”

“嗯，就这个价。”

“好的。”

不卖，他也还不起房贷了。而且，也不能再继续留下了。

离开房产中介，段春原乘上前往西区轻轨列车。

白石古玩街，“琳琅阁”内的一个房间里。黑色短T恤男带着拳击手套对着阿好揍。把人牙齿打飞，将人揍得鼻青脸肿。庄诚进门，他让开。庄诚蹲下，再次把照片递到阿好面前。阿好看到，奄奄一息地说：“我不知道。”

庄诚扬手，一个穿着吊带短裙泡面头发的女孩被带了进来。

“阿好！阿好！”

看到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男友，女孩撕心裂肺地叫唤。

看到女孩，阿好眼底闪过一抹惊恐：“你们想干什么？”

庄诚收起古画相片说：“说了，你和她都能离开这里。不说，我会让十个男人当着你的面轮奸她。”

阿好挣扎，想起来，却又无法站起。他伸出双手抱住鹰眼男哭着恳求说：“求求你放了她吧，她是无辜的！”

庄诚以看蝼蚁般的眼神，居高临下地说：“我当然知道她是无辜的。奈何，却摊上你这么个无能的货色。我给你机会，你偏偏不要。既然如此，就只能让你知道孰轻孰重了。”

说完，坐在椅子上扬手。十个男人陆续进门，然后抓住女孩，撕破她身上衣服，并打开她双腿轮奸。

“阿好——阿好——啊——住手——快住手——我恨你！我恨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被撕开衣服的女孩，流着眼泪恐惧地咒骂。

当女孩被剥得光溜溜时，阿好再也控制不住大吼：“住手！我说！我说！”

庄诚抬手，男人放开女孩。女孩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痛哭。

得到想要的消息，庄诚心道：原来是他。但和那人扯上关系，事情就有点不好办了。

H市光鲜的另外一面，被人称为“老鼠窝”的西区已被这座城市边缘化。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都有，著名的地下电影都在这里诞生的，也从中走出一些明星。

段春原来到西区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打包十块钱的快餐，又花了几十元在破旧的老旅馆住下。打开电视，一面看，一面吃。电视里，说的是H市举办的珠宝展，在会展中心。还有夏季时装T台秀等，及一些国际品牌展销会。

换台，尽是娱乐新闻。还有一条某娱乐公司老板，因为风流千万手表被盗窃的消息。

吃完快餐随手扔进垃圾桶，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两个小时。直到晚上八点，才是西区的夜生活开始。

段春原下楼的时候，外面灯红酒绿。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处楼下敲门，里面无回应。隔壁光着膀子正在喝酒打牌的人说，那小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得到消息，他去红灯区打工的酒吧。里面的人说，那小子不知哪去了。

当意识到不妙时，段春原已被盯上。

离开红灯区，进入游戏城。脚下步子，越来越快。身后的人，步子也快了起来。在他冲撞人群逃出游戏厅，在大街上飞奔时。身后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下一刻，他被扑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放手！”段春原急得大叫，路边看热闹的，见怪不怪，反正这里是西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快把他嘴巴封上！”擒住他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