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密(54)

作者:来风至 阅读记录

他在原地转了个圈,视线也随之在屋子里扫视,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东西放到自己口袋里,比较安全。

因为沈玉的动作,爱德蒙一直好奇地盯着他看,见他手一动,还以为是有什么好吃的,立马摇着尾巴吧嗒吧嗒地跑过去。

爱德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沈玉一跳。

聪明的狗狗通常都很通人性,察觉到沈玉的害怕,艾德蒙脚步一顿。一人一狗无声对峙了片刻,还是爱德蒙垂下脑袋,默默夹着尾巴重新钻进了笼子。

沈玉站在原地,惊魂未定。

其实埃德蒙和曾经咬过他的那条狗一点也不像。埃德蒙是德杜,他那酒鬼老爹上哪去弄这种昂贵的宠物犬。

记忆里凶恶的大黑狗狗仗人势,有人在的时候,它不会真的去咬沈玉,只会龇牙咧嘴地吓唬他。在尚且不知道善恶的年纪里,遇到危险只会躲,只会怕,不知道挥起反抗的拳头。

埃德蒙不是大黑狗,他也不是那个小孩了。

沈玉蹲下身,远远地朝埃德蒙招了招手。爱德蒙明显很疑惑,左右摇晃着脑袋不知道沈玉要干什么,观察了半晌之后,才谨慎地凑过去。

狗狗的头很坚硬,摸起来却只有头顶那块毛茸茸的触感。沈玉僵着身子,没有主动,是埃德蒙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脑袋,在沈玉手心来回蹭。

一人一狗在屋内展现出难得的温情。

沈玉笑道:“乖狗狗。”

另一边,陈定开着那辆在老宅积灰的辉腾,在路边等任清崇出来。

袁洪出事后,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司机,索性陈定就接下这个重任。临近春节,任清崇多了很多不得不来往的人情,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的时间在餐桌上。

陈定抬手看了看表,没多久就看到任清崇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最近天气愈发冷了,任清崇穿了一身修身的大衣,围巾规规矩矩地缠在脖子上。门一开,随任清崇一起进来的,除了夹杂着寒风的雪,还有一身浓重的酒味。

陈定忍不住多看了任清崇两眼,见自己老板没有太明显的醉意,才道:“任总,咱们出发了。”

任清崇正在解围巾,闻言道:“先不回雲天。”

听见对方报了个店名,陈定有印象,任清崇之前让他在那里买过花。他没多问,以为是自家老板和沈玉之间的情趣。车停后,他原本想帮任清崇买,却被拒绝了。

任清崇顶着寒风钻进花店,没多久就抱着一捧花走了出来。陈定定睛一看:“——怎么是一束马蹄莲?任总,给沈先生送花不该送玫瑰吗?”

任清崇瞥了他一眼:“谁说我是送给沈玉的了?”

陈定:“???”

靠!任清崇在外面有新欢?!

等车开起来的时候他想了想,也有点不太对,他跟了自己老板这么久,笃定任总不是这种人。

喝了酒后的任清崇话更少了,他合着眼,对陈定道:“去墓园。”

陈定一怔。

宁阳市最大的墓园位于边郊一座山的山腰上,一个墓碑的市场价并不便宜。任清崇让陈定将车停在山脚,自己顺着步行专用楼梯往上走去。

第51章 交出去的主动权

沈玉母亲墓的位置在最远的山角。地段不算好,也不算差,但那是十几岁的沈玉能给死去的母亲最好的东西了。

任清崇没事先知会沈玉,就连现在的他都是临时起意才决定来墓园。盖因在酒后总是会记起一些久远的记忆,乏味的推杯换盏中,任清崇想起了沈玉。

在长乐市,沈玉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自己的母亲了。既然如此,他就先来替沈玉看看吧。

墓碑的位置还是工作人员指引任清崇找到的,那工作人员是个步履稳健的老人,见到任清崇问还愣了一下:“你是……?”

任清崇想了想,选了个比较稳妥的说法:“小玉的领导。”

工作人员果然放松了警惕,一边给任清崇带路一边说:“领导啊……你还是除了他以外第一个来看他妈妈的人。”

任清崇心念一动:“您和小玉很熟悉吗?”

工作人员呵呵一笑:“还行吧。他工作忙,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每年日子到了,会托我帮忙在墓碑前放一束花。”

沈玉母亲的碑在工作人员的照料下擦得很干净,黑底白字,字上寥寥生平。照片贴在墓碑的正中间,任清崇弯腰凑近看,看到了一张和沈玉极其相似的脸。

看年纪,这张照片应该是病中照的,外貌有股很明显的病态感。但女人的目光依旧温和坚韧,不见一丝被病痛折磨的苦痛,平静不见波澜。

任清崇将那束马蹄莲放到墓碑前,站定时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到底他算是个不速之客,因为沈玉的存在,他才能和这个陌生的女人有相熟的机会。不过他来这里,也仅仅只是为了替沈玉送上一束花。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手机响了,是沈玉的消息。

沈玉: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

任清崇笑了下,回复:想我了?

沈玉:不是。

任清崇:?

沈玉:你回来就知道了。

事后沈玉反省过了,可能当时说“不是”说得太快,让任清崇有种情话说一半掉在了地上的感觉。但此时此刻的他也没有太多的心情想其他的。

爱德蒙被摸爽了,一下子忘了沈玉对自己的畏惧,甩着尾巴伸着舌头就冲着沈玉一头拱了过去。

沈玉哪见过这种阵仗,他只是刚刚能接受自己触碰爱德蒙,但并不代表他不怕了!慌乱间他慌不择路,拖了把椅子过来横在自己和爱德蒙之间。

等任清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爱德蒙歪着脑袋,从椅子的缝隙里伸出一条狗鼻子,东嗅嗅西嗅嗅。而沈玉被逼到墙角,一手死死地抵住椅背,一手捏着手机,时不时瞟爱德蒙一眼。

听见开门声,一人一狗同时看过去。两股不同的视线,竟让任清崇感受到同一种属于“求救”的迫切心情。

沈玉:“任哥!”

爱德蒙:“汪!”

沈玉:“……”

任清崇:“……”

任清崇没动。他好整以暇地垂手站在门口,身上的大衣都没换,目光悠悠落到爱德蒙身上:“爱德蒙,去。”

爱德蒙甩甩尾巴,在原地打了个转,又坐下了。

沈玉在墙角罚站了好久,哪能让爱德蒙得逞,忙道:“任哥,你直接把爱德蒙牵走。”

任清崇挑眉,没立刻行动,将东西放下后,反而迈步向沈玉走来。

他一手拉开凳子,弯腰就将沈玉打横抱了起来。

沈玉:“?”

任清崇紧了紧手臂的力道:“爱德蒙不听劝,就只能先抱走另一只狗狗了。”

沈玉辩解:“……我不是狗。”

任清崇点点头:“嗯。”

点着头,但俨然没怎么听。

他一路将沈玉抱到卧室,轻轻将人放到床上,回头查看了一下脚腕处的伤,见没有因这次的“人狗”对峙而变得严重,才放心倾身过去,和沈玉交换了一个吻。

猝不及防被吻住,沈玉愣了一下,随后回应起这个夹带着风雪气息的吻。

挺括的大衣触感冰凉,任清崇亲了一会,起身将外套脱了扔到床脚,再次俯身而去。许久之后,低声的喘息声中二人额头相抵,都在双方眼中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温柔笑意。

“我不是狗。”沈玉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却还想着为自己正名,“是爱德蒙……”

“嗯,爱德蒙才是狗狗。”任清崇低声轻笑。

爱德蒙乍然听到自己名字,支起前腿就要跑过来,被发现它意图的任清崇瞪了一眼,又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笼子。

沈玉眼尖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又被任清崇捉住下巴,狠狠欺负了几下。

屋外风雪飘摇,屋内一盏灯火,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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