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错误(141)

作者:小花狗 阅读记录

“你先说。”姜清昼耐心地跟他讨价还价,“说完了就睡觉。”

于丛严肃起来,甚至有点紧张。

“我们以后。”于丛小声说,“不分开了吧。”

姜清昼怔怔地看他,仿佛被人抽走呼吸,定定地没动。

“这个可以吗?”于丛小心翼翼地问,“能做到吗?”

“可以。”姜清昼开口,鼻腔很酸,声音嘶哑不可闻,呼吸声有点乱。

于丛有点迟钝地察觉到他哭了。

“对不起。”于丛手被握得发疼,“以前故意不理你。”

姜清昼长久地保持缄默,好像说不出话来,于丛只能通过手心紊乱的脉搏感到他的存在。

他等了很久,姜清昼还是低着头,没说话。

于丛看不清,有点忙乱地抬起另一只手,想碰姜清昼的脸。

姜清昼好像突然清醒,抓住他的手腕压了回去,哑着声警告他:“别乱动。”

于丛扎着吊针的那只手被他平缓地放好。

姜清昼靠得很近,神情和音色都有点冷淡,低下头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不像是亲吻,有点用力地压着于丛的下唇,仿佛在侵略争夺。

于丛的呼吸急促起来,恍恍惚惚间感觉到姜清昼脸侧的湿。

“能做到。”姜清昼松手前,在他耳边说。

他语气还是别扭而清冷,夹杂着某种莫名的东西,把于丛说得晕乎乎的。

海华创意策划按时收到了尾款,很大方地给于丛放了长假,吴四方不知道从谁里听到,以为于丛是因为画展受的工伤,心里觉得愧疚,转头让财务佳姐早点算奖金,争取下个月就把钱发下去。

于丛颈边裹了一圈绷带,坐着跑车回家。

高速路口例行检查,交警有点复杂地打量了一会姜清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看你像人贩子。”于丛扒着车窗往后看。

姜清昼不笑的时候还是很凶,现在更甚。

他没反驳,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于丛:“坐好。”

绕进市区花了两个小时,姜清昼耐性十足,平稳地下了高架:“要拿东西吗?”

于丛反应了一会:“不用。”

姜清昼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很大的弯,朝右后方驶去。

于丛对这条崭新且车流稀少的路很熟悉,尽头是上次姜清昼领着他看骨科的私人医院。

“诶。”他有点不满,“我没有商业医保。”

姜清昼充耳不闻,两侧几乎没车,他开得还不算快。

“为什么还去医院?”于丛眼皮耷拉着。

姜清昼冷冷地回应:“不想去医院就自己注意安全。”

于丛掀开车载的镜子,仰着脖子看下巴下面那块纱布,已经换成了迷你大小,后面跟这块敷贴。

姜清昼口气不豫:“你今年几次了?”

“什么几次?”于丛转过头。

“进几次医院了?”姜清昼低声说,问得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于丛挪开眼睛,小声反驳:“今年才刚刚开始。”

姜清昼脸更黑了,他脱口而出:“我以前不受伤的,只是最近有点倒霉。”

空气凝固了几秒。

于丛后知后觉,侧过头看了看姜清昼,有点不安。

姜清昼很久没说话,脸色很平静,把跑车开出了沉稳的气质,不紧不慢地到了医院门口。

后现代的大门外有几棵樱树,一簇簇绿点缀树枝间。

于丛呼吸都放慢了,等了很久,才听见姜清昼很温和的声音。

他语气很好,好像把于丛当小孩哄:“再来两次,纱布拆了就不来了。”

于丛在春节前放了一个很长的假,还收到了业绩第一的奖章,电子版的,吴四方用免费小程序做的,发在公司群里。

他在核桃路八号的沙发里滚了小半周,没回过杨昌小区,有点懒散地靠在姜清昼的手边,毫不遮掩地偷听他打电话。

姜清昼说英文的时候不凶,还会开玩笑,让于丛觉得很神奇。

对方似乎是来过“溯”现场的媒体人,夸张而热情地邀请姜清昼参加在北美的活动。

姜清昼很客套地感谢,又拒绝了。

于丛听了个大概,慢吞吞地翻了个身,躺在姜清昼的腿上。

姜清昼下意识扶着他的后颈,服务生似的托着什么贵重物品。

于丛听得物料,划开吴四方发来的表彰小程序,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和喜庆的音乐涌出来,正中是一张傻不愣登的证件照。

他愣了几秒,把页面关掉,发现姜清昼也愣着。

挂了电话,姜清昼也没笑,在他手机上点了几下,把照片发给自己。

“干嘛?”于丛斜着眼看他。

姜清昼面不改色,若有所思地评价:“这张比你毕业照好点,毕业照太严肃了。”

于丛蠕动着爬起来,姜清昼的手还贴在他的脖子上。

“你怎么看到的?”于丛好奇。

姜清昼松开他,摸了摸鼻尖:“校园网。”

于丛眼神复杂地上下打量他,微微张嘴,但没说什么。

姜清昼眼神很深,凑近了点:“你想说什么?”

于丛抻了抻手臂,背对他,没动静了。

过了几分钟,姜清昼的手机震了一下,继而变得更密集。

于丛耳朵露在头发外,微微发红,从姜清昼的角度看过去很可爱。

聊天框里洋洋洒洒发了一堆照片。

大多数都是抓拍,于丛变化很小,头发时长时短,很突然地看向镜头。

有几张很茫然,有几张百无聊赖,还有些看上去很沉郁。

姜清昼看得很慢,意味不明地笑笑,无声地想象了一会,这几年来于丛的生活。

最后一条是文字消息。

[Yucc: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

陆路花听见敲门声前,左右眼皮已经各跳了二十次。

她心脏跟着眼皮突突地跳,临时决定算个卦,付费软件尽职尽责,很快告诉她本日卯辰穿,不宜出门。

于丛的敲门声成为最后断掉的稻草。

陆路花一脸惊恐地开了门,拿出手机请假。

“你什么表情?”于丛看着她见鬼了的样子。

陆路花缓缓摇头,嘴里念叨:“没事。”

于丛有点奇怪的把门全推开,身后还有几个人。

五万块大客户抱着手,脸色活生生像是来抄家的,再后面是几个带着卡其色半球帽、穿着制服的热,胸前写了精品搬家四个大字。

陆路花捂着心口,忽然理解了不宜出门的原因。

她要是早早上班去,可能要有一年见不到于丛。

搬家公司的人动作麻利,于丛和姜清昼肩并肩站在房间外,小声说着话,堵得老旧的三居室水泄不通。

陆路花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轻手轻脚地躲到沙发背后给杜楠打电话。

一接通,对面就是呼呼的咆哮声,杜楠站在一台功率巨大的工业电风扇旁。

“咋了?”杜楠看了眼时间,“你今天休息?”

陆路花鬼鬼祟祟:“楠哥,于丛回来了!”

杜楠愣了愣:“他怎么回来了?”

“还带了前男友!”陆路花语气八卦。

“姜清昼也在啊。”杜楠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是啊!来搬家的!”陆路花有点哀怨,“要抛弃我们了。”

工业电扇呼啸了好一阵,电话那边的人才开口。

杜楠声音不同往常,没那么激昂饱满,反而平平的:“哦,搬家。”

“诶?”陆路花有点奇怪,“你不生气啊?”

杜楠好像在澎湃的机器运作声中笑了几声。

“搬家好。”他说了点陆路花不太懂的话,“搬了就是下定决心了。”

陆路花没头没脑地哦了声。

她挂了电话,发现杜楠给她发了条新消息,让她滚去上班。

于丛的房间收了大半,床上用品封了起来,衣柜也差不多空了,只留书桌和小半面的墙。

陆路花站在客厅,越看越失落,撇着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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