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错误(54)

作者:小花狗 阅读记录

于丛心情有点矛盾,一半是不屑,一半是心虚,点开还不自觉地念出来:“第一,是否好奇对方的一切,第二,是否频繁想和对方聊天……第九,是否经常因为对方情绪起伏……第十,你看前九条想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啦。”

他念完最后一个字,在原地静静站着,有瞬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离了,大脑空白一片,只知道姜清昼作为前九条的比对对象,很连贯地出现在十条判断内容里。

身后有个很遥远的声音在喊他,于丛四肢麻痹地转过身,姜清昼站在美院的台阶上看他,眼眸冷冷的。

他身后橄榄状的美院大楼变成了基地水晶,像素很低,水晶边缘有道发着淡蓝色荧光的边,是鼠标选中的效果。

系统播报提示他,尽快对姜清昼完成告白技能。

于丛条件反射地开口:“你是喜欢男生吧?”

姜清昼机械地回答:“你不是早知道?”

“你觉得我怎么样?”于丛没有停顿,平静地问了第二句。

“你挺好的。”姜清昼说,停顿了一下:“但是我得问你一个问题。”

于丛愣怔了半天,反应不过来现在的流程,他没看过这段剧情。

姜清昼有点儿不高兴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名字的由来吗?”

于丛啊了声,呆在原处,回答不上来。

姜清昼有点烦躁地看了他一眼,语调有点怪:“算了,你选个肉一点的辅助开团吧!”

他的左手食指不自觉地动了下,比出一个要按R字母的姿势。

“来不及了。”姜清昼冷着脸,“你来得太慢了。”

于丛慌张地看过去,发现美院大楼上出现了一段逐渐变短的血条,三二一那样,水晶爆炸了。

他浑身冒着冷汗,挣扎着醒过来,周末的早晨格外静谧,还能听见隔壁两张架子床上的鼾声。

一切如常,于丛直直地盯着距离很近的天花板,呼吸有点紊乱,许久无法平复。

一切如常,他经过了漫长的思考,不得不勉为其难地承认,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姜清昼了。

第43章 43

姜清昼最近有点阴晴不定。

不仅仅是王洁的感觉,连只偶尔接送他进出学校的司机老刘也感觉到了。

王洁当然不想去他家,要是不小心碰上压力加满的姜总,她得自我疗愈好久。

老刘替他搬着生日礼物,大多是聚会那天带回来的东西,有几样大件连包装都没拆,从外壳能辨别出是游戏机之类的。

小件也有,统一被他收到了纸箱里。

东西多而不乱,从王洁火红的车屁股逐步挪到黑色轿车后头。

他手里还提着个纸袋子,包装上带了个一百多年的德国品牌名。

“这谁送的啊?”王洁摸着下巴,回想不起来:“这我爸能用。”

姜清昼看她一眼,凉飕飕地笑了声。

她觉得这点动静很奇妙,奇妙之余富有层次感,能感受到三分轻蔑、三分不屑和四分得意。

姜清昼绷着脸不笑,又不肯说的样子。

王洁叹口气,本来想让他别忍着,想了想他得意忘形时无差别的语言攻击,还是作罢。

老刘也莫名觉得他开心,不知道是因为生日,还是因为姜郁善这周没回家。

王洁搬完了东西,很嫌弃他:“以后蹭车二十啊,累死我了。”

姜清昼想起来准备把车开到学校的计划,没搭她的话。

“走了啊。”还是往常那样的速度,见头不见尾。

姜清昼伸手替司机把后备箱关上,心情很愉悦:“刘叔,走吧。”

姜郁善不在,车里的氛围都隐隐轻松些。

老刘问了一嘴,把车载的城市广播打开,女主持人很流利地进行实时播报,说从某某路到某某路向西拥堵,某路到某路向东拥堵,靠近他们家的那段中环双向拥堵。

老刘刹车踩得比油门久,脸上有点不明显的焦急,额头冒出点细汗。

后视镜里的人正在玩手机,姜清昼眉毛微微往上扬,神色奕奕,遮不住的青春年少,雇主的儿子也到了二十岁。

手机嗡嗡地震了两下,是于丛发来的新消息。

姜清昼不自觉地挑着眉,点开看见一个红色的名章印子,于丛大约用了很新的印泥,丛字的小篆被溢出的颜料弄得有些模糊,两三个笔画不太清楚。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好看!]

后面还附上了个老土的大拇指表情,表情下面接了一句:“谢谢你,我以后会用的。”

姜清昼表情顿了下,手指犹豫了几秒,没打字。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这是你的作业吗?后面要交的话,我可以还给你。]

他找到于丛话里的古怪,是一种蓄意的礼貌,即便只是打字也用了很多力气的感觉。

[姜:?]

[姜:什么时候说是作业了?]

[姜:送你的。]

他脸色垮了点,很不乐意地皱了下鼻子。

走走停停,终于进入了畅通的单行道,车辆限行和分部松散的私人住宅分散了交通压力。

后视镜里只露出下半张脸的人不太高兴,盯了一会手机屏幕,没收到新的回复,又把头转向窗外,不动声色地顶了下腮。

于丛删删减减好久,最后干巴巴地说:“谢谢你。”

姜清昼干脆换了个话题:“我回家了,下周一到画室拿你的衣服。”

新消息立刻跳出来,而后手机才震了震。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下周一不行,一天都有课。]

姜清昼面无表情地读完消息,气得轻笑了一声,于丛看上去很笨,已经忘记了周一来过美院好几次的事实。

实际上于丛根本没回顾过每周一都在做什么,这只是一个很拙劣的、平时用来应付其他活动的借口。

杜楠从辅导员那讨来的印泥还敞着口,红彤彤地放在桌上,台灯清亮的光落在他看不懂的两个字上,未干的颜料反射光斑,看起来有点虚幻。

他进入了某种很难形容的状态里,出不来。

首先他觉得自己喜欢姜清昼这件事根本无法确认,于丛麻木地转过身,看见陷入峡谷混战的舍友们,总不可能跑去跟他妈说:“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生了。”

另外他突然觉得自然地、正常地面对姜清昼有点困难,倒不是容易冲动说错什么话,就是有点紧张,连发微信打字的时候,都有难以忽视的焦躁。

至于要不要让他知道,于丛兀自摇了下头,把精力都用在思考如何掩饰自己,不让姜清昼发现才是要紧事,他机智地推迟了下次碰面的时间,陷在封闭的、难以求证的思考中,如果他也像桑蕤那样,姜清昼会说什么。

他可能连那句挺好的都不说,转身就走了。

于丛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印章和印泥收起来,哐地把脑袋磕在书桌上。

笔尖的制作工艺很精湛,就是相较他的习惯,有点过分粗了。

纸袋里还配了一小罐黑色的墨水,包装过度,看起来实用性不高。

姜清昼把手机扔回床上,丢出了一个很圆润的弧线,然后没什么表情地拆开蓄墨的笔管,还没加满,那罐赠品已经空了。

随手扯了张纸,顺着肌肉记忆写下名字,笔尖顺畅,粗细均匀,他盯着姜清昼三个字,有点恍惚,又在旁边写了于丛两个字,被控制着的钢笔停停走走,最后留下了一堆不成调的字眼:姜清昼,于丛,周一有课,胡说八道。

看起来蠢得要命,姜清昼面不改色地把这行字涂掉。

于丛的满课满了整整一个星期,直到周五下午都不松口,胡乱扯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姜清昼思考出很多原因,不太清楚究竟是生日那顿饭让他不舒服,还是别的。

周五傍晚,四点刚过,天就有点暗了,姜清昼的脸色比天色还沉一点,有点百无聊赖的意思,随意地翘着腿,看上去气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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