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兄(76)

作者:涛涛污水 阅读记录

老板伸出大拇指:“爽快人!”自己又陪了一杯。

喝完,老板要叫人把陶知送回去,但那第三个男人却抢先说自己是陶知的朋友,此时的陶知已经醉得很深,他摆着手想说不是,可说话断断续续,回神间,已经被那男人搀扶着出了酒吧。

外面没有风,陶知想挣开对方的禁锢,但是浑身酸软使不上力,他生怕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睁着混沌的眼看着四周,还好,看到了一个交警。

他一下蓄力从那人手上逃脱,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跑到了交警旁边,急刹不住,差点给交警跪下,交警来扶他的时候他才安心下来,只说了一句“后面那人我不认识”就醉了过去。

————

陶知能感觉到自己身在梦中,还是一个久违的春梦,有人在舔舐他的脖子,啃咬他的胸口,他一点都没觉得不舒服,反而希望对方更深入一些,单身四年,他很想念这种肌肤相亲的渴望感,那是原始又直白的欲丨望,是冲动的爱。

反正是做梦,恣意一些也无所谓,陶知抱着身上人的肩膀,含含糊糊地说着自己也不清楚的话,他其实在想这个人是谁,但或许也不用想,因为他只和一个人做过,梦里也只有过那一个人。

此刻他觉得羞耻,赵景深都有对象了,他还在梦里意丨淫对方,但陶知知道自己并不想做这样的梦,他远离赵景深还来不及呢,只是......梦又无法控制,也不会伤害别人,不如放纵算了。

他主动起来,就觉得赵景深更凶狠了,早前陶知是不太能接受这种强度的,但现在毕竟不同,越强烈的感受会带给他越真实的感觉,他贴在赵景深的脸颊上,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景深。”

他还想叫“勉勉”,但没能出口就语音破碎,便也不再想,只沉溺于情事之中了。

陶知醒来的时候缓了很久,才睁开眼睛去分辨这是何处,深蓝色的遮光帘,圆形的顶灯,是自己家没错了,还好,是自己家。

陶知觉得安全,又闭上了眼睛,腿向后一动,却蓦然碰上了一个柔软潮热的肉体,他一个激灵爬起来,向后一看,赵景深精壮的肩膀和半张脸就撞进了他的眼睛。

他差点尖叫,捂住了嘴巴后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一掀被子,两人全身光裸,而自己的腰上胸口还有不少显眼的痕迹,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怎么会这样?陶知的记忆还停留在交警的荧光衣服上,怎么一转眼和赵景深睡在一起了?他拿起手机打开通话记录,发现昨晚赵景深打给自己的电话是被接通的,那大概是打过来然后被警察接了,以为他们是朋友......

可是,为什么会滚在床上?

陶知的思绪完全乱了,赵景深有对象,而他也并不想和他再发生更多的交集,他昨晚醉了,可赵景深没醉吧......

一切都太突然,陶知爬下床去穿衣服,但刚套上内裤,赵景深的声音就从床头传来:“你醒了。”

陶知拿衣服的手抖了一下,他强自镇定,穿了一件短袖,转身去看赵景深:“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醉了,拉着我亲。”

“你不会推开我吗?你有段平安,你又爱他,为什么这样做?”

“你问这些,不如想想该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

“怎么处理,你出轨,你是清醒的!”

从四年前被道德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之后,陶知就很逃避这种关乎道德的关系,可没想到赵景深再次将他拉进深渊,他满身愤怒,眼睛都发红,身体上的不舒适感都被他忽略了,他真想给赵景深两个大巴掌,但终究也没这样做。

“出轨。”赵景深只是淡淡重复这两个字,说:“那你就更逃不开,我们已经一起背德了。”

陶知睁着眼睛无话可说,赵景深却走下床来,又道:“比起和自己的弟弟上床,出轨更难以接受吗?”

“为什么要让我做这样的选择!”

陶知眼圈红了,他还是那样没出息,也终归逃不出赵景深的掌握,赵景深却说:“但事实是我并不是你弟弟,我也没有出轨。”

陶知只是咬着嘴唇。

“我和段平安分手了,所以不算出轨,我和你也并不是兄弟关系,因为你叫我的名字,你知道床上的人是我。”

陶知无言以对,红着脸,说:“你出去。”

“我们是不是兄弟,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希望这件事束缚你。”

“之前你说是兄弟,现在你又说不是,都是你说了算吗?”

陶知早已分不清赵景深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但他们昨晚睡在一起是事实,他又说:“你和段平安的事情我不管,随你们,但以后你不要再骚扰我了。”

“那不叫骚扰。”赵景深裸着走过来,“各取所需不好吗,你身边无人,我刚刚分手。”

陶知向门口走了两步,说:“你穿好衣服再说话吧。”

他走出门,在客厅里捂着胸口喘出一口气,然后倒了一杯冷水喝下去,才觉得周身的热气散了些许,两分钟后赵景深穿戴整齐走出来,他们两个隔着一两米的距离面对面站着,都衣冠整洁,丝毫不像昨晚发生过那样的亲密关系。

陶知将杯子放在桌上,道:“和段平安性生活不和谐,现在想找个和谐一点的吗?”

以前陶知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刻薄话语的,但时间足够长,足够改变很多人与事,他说完,赵景深就道:“不行吗?”

陶知说:“你的每一句话都是假话。”

“那就不说,只做。”

“做。”陶知将这个字在口中囫囵一遍,又咽下去,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景深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可以是酒吧里那些不知底细的男人,就不能是我吗?”

陶知说:“不能。”

赵景深向前走了两步,陶知则站在原地,他们又离得很近,赵景深将手掌按在陶知的肩膀上,用一种暧昧不明的语气说:“不谈爱很轻松,为什么不能呢?”

他和陶知始终保持着一个近却不冒犯的距离,说:“我爱段平安。”

陶知一把将赵景深的手打开:“那你就去找他!”

“现在不会找他,他和我都需要冷静,以后或许会。”

“那是你们的事。”

“你需要我,哥哥,我觉得我应该帮你。”

每次赵景深叫哥哥这个称呼,陶知都觉得身上发抖,他本来准备了长篇大论来驳斥赵景深,可这两个一出,他就无法言语,他的确叫了赵景深的名字,在梦中,在现实中,但那只是感官的下意识,不是真正的需要。

但他解释不清。

赵景深从沙发边的衣架上取下一个外套披在陶知身上:“我每周找你两天,周二周四,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聊天吃饭逛街,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上床。”

陶知这种性格的人,至死都不会明白赵景深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得如此自然,他没答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拒绝有用吗?

赵景深太正常了,他甚至在陶知家里洗了个脸刷了个牙,还收了厨房和卫生间的垃圾带出去,等人离开之后,陶知一个人在房间中央站了好一会儿,还觉得像在梦里似的。

其实陶知也能隐约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走进了一个新的陷阱,但他又难以判断这个陷阱到底有多深,凭借自己又能不能爬上来,他摸寻到很可怕的一点是,四年后重见赵景深时他被他有对象这件事迷惑了,已经失去了向他大发怒火的最好时机,现在他们每次见面都温温吞吞,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搬出以前的事情来说教了。

很奇妙,到了周四,赵景深准时来访,陶知开门让他进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两头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剧,八点多赵景深去厨房煮了点粥切了些凉菜,两个人沉默地吃完,赵景深又去洗碗,结束后他们睡在一张床上,赵景深去碰陶知的手,陶知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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