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开，这样不方便聊天……”

“确实不方便，而且你应该很不习惯吧。”

陆临散收回手，俯身凑到柏沂耳边，唇和耳朵只隔了一厘米左右的距离，一股热气呵在敏感的耳朵，带来一阵瑟缩。

然后，陆临散那轻得只有气声的话就这么在他的耳边响起。

“但是我不会放开哦。”

好陌生。

眼前这个人是谁，是陆临散吗？

为什么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有一个词叫做恐怖谷效应，其中一部分讲述了一个机器人在和人类的相似之处到达一个特定的高度时，他们非人的部分就会格外突出，从而让人觉得格外恐怖。柏沂现在有种反向恐怖谷的感觉，明明眼前这个人无论是表情语气声音外貌都是柏沂所熟悉的那个人，可做的事说的话却这么怪异，仿佛被夺舍了一样。

这种感觉好像小时候做梦，梦到全世界认识的人都突然做平时绝对不会做的怪事，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依旧是正常的，而且其他人理所应当地接受了一样。

柏沂的身体开始颤抖，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却无法控制地浑身发凉。

“抱歉，好像吓到你了。”陆临散继续在柏沂耳边诉说爱语一般轻柔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困扰啊。”

说完，陆临散又抬起头，重新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柏沂。

“我明明说过挑衅Alpha很危险，也说过我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耐心的……”

陆临散的眉毛终于略微聚拢了起来，他抚摸柏沂被绑着的手腕，指腹滑过自己打的结，轻叹了一声。

“为什么你总是不好好听我的话呢？”

第六章 褪皮

“说实话Alpha真的很危险，我有时也挺无奈的。”

陆临散有些苦恼地说着，把绑着柏沂的领带拉紧了一点。感觉到柏沂的挣扎，他抬头看向被突如其来的发展吓呆了的柏沂，突然笑了起来。

“你知道像我这样的Alpha失控了会想做什么吗？”陆临散缓缓抚摸着柏沂的发丝，“猜一猜吧。”

柏沂茫然地摇头。

“嗯……好吧，如果没见过的话确实很难想象呢。”陆临散失笑片刻，低头吻了吻柏沂的发尖，“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陆临散的手顺着柏沂的头往下移动，从脸颊到脖颈再到锁骨，最后停在衣服上。

“首先——”

撕拉——！！

“会想撕烂你的衣服。”

柏沂胸前一凉，瞳孔略微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陆临散手中的布条。Alpha的确有那个蛮力徒手撕衣服，可有能力和会做是两回事。

“还有……”

陆临散拿着布条，贴到柏沂的脚踝上，似乎比了一番，接着毫无预兆地突然拉开柏沂的腿，把自己的身体嵌进去，然后把柏沂的腿抬起来，绑住后放到自己的腰上。

“会想把你的手脚都捆住。”

陆临散的手按到了柏沂光裸发抖的身躯上，滑到腹部，略微用力。

“呵……”

陆临散不知道是笑还是叹地发出了一个音节，没有接着说话，只是俯身轻咬了一下柏沂的耳垂，然后耳鬓厮磨了一会，在柏沂耳边说出语气缱绻的如同爱语的提问：“为什么不说话？我正在和你聊天啊。我现在还很好说话吧？”

“住手……”柏沂挣扎了一下，果然还是没发挣脱，“别这样……”

“嗯……好吧，确实有点过分。”陆临散解开了柏沂脚上的布条，却依旧没有松开柏沂的手腕，“这样会好一点吗？”

柏沂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他只能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们到底哪里不合适？”陆临散恍若未闻，手掌压在柏沂耳边，陷入到床单中，“我们难道不是互相喜欢着对方吗？”

“……可是我总觉得你并不喜欢我。”

“……”陆临散看着柏沂，沉默了一会，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是吗……真叫人伤心呢。”

“而且，你是Alpha……”

“又说这种话……”陆临散摸着柏沂身体的手略微收紧了，语气加重了一些，“我承认Alpha和Beta相对Omega在生理上客观而言没那么匹配，这是事实，我从来没有逃避过这一点。和你交往后，我也完全基于我是一个Alpha的前提来和你相处。”

陆临散抚摸着柏沂平坦的后颈，那里并没有什么腺体，但Alpha的本能依旧让陆临散对这里有着偏爱和难言的欲望。

“我之前说过我不太喜欢听这种话，现在我想稍微更正一下我的说法。”陆临散捏住了柏沂的后颈，“我相当讨厌和你讨论性别问题。”

“……”

“……这是第二次了，你还是记住比较好。”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说辞太严厉了，陆临散顿了顿后扬起了一个平时看起来很温和而现在反而更恐怖的微笑，“我当然也不想吓到你，但有些事我自己没法控制……懂吗？回答我。”

柏沂只能点点头。

“还有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喜欢上我……”

“在向你表白的时候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初中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放松的人，后来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陆临散哂笑道。

这种话……听起来真的很虚幻。

“我是真的喜欢你，听到你又说要分手，我相当害怕……”陆临散用自己的额头碰着柏沂的额头，轻声说，“四肢都开始发凉了呢。”

你说了“又”对吧？

柏沂本想这么问，话语却卡在喉咙间。

手臂因为一直被迫抬着有些冰凉，现在的陆临散看起来不太正常，他到底是在对谁说话呢？是对他？还是另外一个人？

柏沂真的猜不出来，也不想猜。

“是我做的不够好。”陆临散亲吻了一下柏沂的额头，“我会改正的。别再轻易说那种话了。”

柏沂微微别开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已经交往半年了，事实证明我们真的不太合适……”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好吗？”

“……”

“……小沂。”

“……”

“你不看看我吗？”陆临散本可以把柏沂的头掰过去，也可以硬是凑过去，但他好像跟柏沂倔上了，只是用手按着柏沂的肩膀继续重复，“看着我再试试能不能说出口吧？你喜欢我的吧……你明明很喜欢我的啊？”

“……啊，难道说，你找到了我以外的合适对象？”陆临散说着说着手上的力气加大了，“我大概能猜得到是谁……不过你确定那个人真的合适你吗？”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

“最好是这样……”陆临散捏上柏沂的衣服，“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吗？确定吗？”

“……”

“说话啊。”

“好吧……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话，我也不会逼你。”陆临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想和你分手，所以我会采取一些措施。你没意见吧？如果不反对，我可就要做了哦？”

“……你想做什么？”

表白吗？还是一起去旅游？

不会是这些吧，那是普通的情侣会做的。现在陆临散都直接把人绑起来了，完全就是一副把人当做所有物的姿态。

……可自己居然还是没法讨厌陆临散，只觉得很难过。真糟糕。

“你还没有看我给你的礼物对吧，等一等，我这就拿过来。”

陆临散下床，过了一会提着袋子和一杯水过来了。他从里面拿出了好几个盒子，最后袋子里的东西好像都搬空了，才拿出了一个像是外卖的一次性手套一样的薄薄小袋子，以及一瓶无色透明的液体。

陆临散把一杯水、小袋子和那瓶液体都放到一旁，重新翻身压上柏沂，看着柏沂笑了笑，而后伸手咔哒一声解开了裤带。

“……！”柏沂顿时挣扎起来。

“别乱动。”陆临散抓住沂的脚踝，轻声说，“还想被绑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