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时满足+番外(86)

作者:非那定 阅读记录

而要说配偶和他结婚后,是不是帮助他获得了新的婚后资产呢?——也许有,毕竟陆氏的股票也是一个变量,也可能卓文婷帮助陆氏的股价翻倍也未可知,但那些都注定与她无关。甚至陆莲台这个人,也可能不属于她,只属于陆氏,他的资产可以做成是负数……甚至成为与卓文婷婚姻的债务。

当然,卓文婷也会有自己的主张。她背靠卓氏,也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这场婚姻到此时迎来了一场博弈的较量。

陆莲台说的时候,眼角余光扫过郁梵,发现他正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知道了。”

王向荣点点头,所有的律师也都明白了。

王向荣和律师团队很快忙活起来,他们要审阅所有材料,做好资产统计评估,还要将所有涉及的股权脉络梳理出来。有不清楚的还得补充。或者复杂的还得当事人来释疑。

这种情况下郁梵就闲了。

他完全帮不上忙。

王向荣他们忙活半天,渐渐地便将厅里的材料向旁边一个屋子里搬,那边原本是个棋牌室,有两张麻将桌,四面墙还有壁柜,放东西很方便。律师们发现那里远比在厅里忙活好,于是他们领了材料就进屋去整理,理完的就放在壁柜贴上标签,厅里桌上的文件便是还没碰的。

某一个时刻,郁梵抬起头来,发现厅里就只剩下自己和陆莲台了。

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在心里腹诽林仁美到底是什么意思……尽管他有一些猜疑但并不能肯定。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呆多长时间。

这个时候陆莲台突然开口说,“我可以抽根烟吗?”

郁梵说,“你自便。”

陆莲台便拿了两根烟出来,扔给了郁梵一根。

他点燃烟,吸了一口,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地靠坐在长桌上。

郁梵不想抽,但还是接过了烟,拿在手里。

这还是他参加完对方的婚礼之后,第一次见陆莲台。而与对方这么面对面坐在一起,就更为久远了。

无论如何这种不争不吵,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或是情绪失控的暴走的状况,郁梵是满意的。但这又让他对陆莲台有了几分陌生。但他觉得陌生点也很好。

一根烟抽尽了,陆莲台拿了个烟灰缸过来,将根蒂狠狠地按灭了。

他问郁梵,“过得怎么样?”

郁梵怔了一下,“挺好的。”

郁梵一开始是站在长桌一端的,从进门就没有换过地点。后来站不住就着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显得有点可怜,但脸色很红润,好像胖了一点。

陆莲台又拿了一根烟出来,“看上去是不错。”

郁梵不想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他没忍住问道,“你早就知道你母亲找了我……我们来给你做婚前协议吗?”

“知道。”

陆莲台点头,他拿下嘴里的烟夹在手指间,整个人有些颓丧地撑靠在长桌上,有一瞬间郁梵有些担心那张乌檀木的桌子可能撑不住他的重量。

其实郁梵最开始是以为他不知道的,他不明白陆莲台有什么理由要接受。

陆莲台说,“你可能感觉很疑惑。我妈的想法很简单,她觉得你在这里,我签协议的时候对卓文婷就不会心软。”

实际上这除了是林仁美的意思外,更重要的是林松年的授意。

林松年长于心计,总是很知道如何能搅乱人心。

郁梵听完了,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是吗,我对你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吧。我觉得林女士应该还有别的意思吧?”

陆莲台认真地看着郁梵,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嘲讽地笑了笑,“你觉得还有什么理由?”他发现郁梵很擅长激怒他。

郁梵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随及说,“是跟林镜轮有关吧。”

“哦?”

陆莲台往后靠了靠,笑了,“是吗?”

郁梵试探地问,“他跟你母亲说了,跟我的事是吗?”

“跟你的什么事?”

郁梵一怔,不知道怎么说了,“……”

陆莲台沉默地吸了一口烟,过了一会儿将烟圈吐出来,瞟了郁梵一眼,“你好像认为自己对林镜轮挺了解的?”

郁梵说,“一点点。”

陆莲台哼了一声,望着长长的一截烟灰沉默,良久才说,“你猜的不错……不过我说的也不是假的。你没必要觉得自己在我这里什么也不是。相对来说,我的婚前协议应该比你们见家长还来得更紧迫些。”

手一抖,烟灰掉了来。

他说,“卓文婷怀孕了。”

如果不是她怀孕,他们两个的正式结婚手续应该还会拖下去。

在这件事上,陆莲台是很佩服林仁美的。她安排郁梵来监督自己草拟婚前协议,不用郁梵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就够了,就足以提醒他,有一个人默默地在他身边十年,任劳任怨,与对这个人的亏欠相比,只是不给分家产的妻子似乎算不得可怜;而且,除了警醒他之外,林仁美大概还希望他和郁梵的前尘往事更多地扒出来,能使得林镜轮对郁梵望而却步罢……

确实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陆莲台不反感她这样做,只是觉得有点难堪。

特别是当郁梵口口声声不离林镜轮的时候。

他听见郁梵道贺,“恭喜你。”

郁梵的声音很淡,没什么情绪。

陆莲台瞟了郁梵一眼,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你很得意吧,抓到了机会,可以放肆地嘲笑我?或者抨击?怎么的都行……”

“是不是在腹诽我的冷血无情,狠厉毒辣……”

郁梵不明所以,但仍开口说,“没有。”

陆莲台一哂,“是么。”

郁梵,“为什么这么说。”

陆莲台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他有点烦躁地又将烟掐灭了,突然抬眼盯着郁梵,“你跟我在一起十年,我没有给你什么……你也不稀罕。”

“现在我老婆怀孕了,我却要为了事业将自己在集团的利益摘得干干净净,不给她留一星半点好处。为的就是如果我们离婚了,她可以净身出户,不影响我的事业。”

“以你的性格不正是会鄙夷这样的作派么?”

他好像在等着郁梵骂他,或者在这一刻被痛骂被责怪更能安抚他内心的某些东西。

但他显然不够了解郁梵。

“你好像误会了。”郁梵说,“其实我怎么想并不重要,但我还是得说,我没有那样想过。”

过去的事情郁梵不想评价,他只能就当下的情形平静地说,“我是做企业咨询的,老实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冷血或过分的地方。”

“立场决定行为,一个普通人可能满心只考虑老婆孩子家庭,但是做企业,就还要承担企业负责……现在企业家们都懂得要立婚前协议,是建立在过往很多企业因为创始人、股东的失败婚姻造成惨痛结果的教训之上的。”

“我相信你母亲考虑的也是这一点,如果站在陆氏的股东的角度,你的婚前协议定得多苛刻都不过分。”

企业生存不易,面对外部的竞争还要面对内部的忧患。股东离婚引发的股权大战就是最可怕的情况,它可能导致一个有潜力的企业IPO失败,也可能导致一家成熟的跨国公司破裂甚至消亡。郁梵面对过太多案例,因此他的回答也诚心诚意。

陆莲台却长长地叹息一声,他撑住头,苦笑。

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是郁梵站在他的面前劝说他如何冷静地对待他的婚姻,正视他的身份——他以为“婚姻”是郁梵曾经最渴望从他这里获取的东西,因此,当他得知要在郁梵面前立婚前协议时,他第一反应是对方会放肆地嘲笑他,并且畅快地吐槽:

“原来你对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也这样狠,还好我没有跟你耗下去。”

“我离开你真是最正确的选择,你这个人就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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