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闲冷冷瞥他一眼：“少说废话。”

“行行行，”沈束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后腰，才继续道，“其实没什么，我就问他你是不是看错了，然后他说他没看错。”

“……”

江闲面无表情道：“出去，别忘了关门。”

“……江闲，有你这么卸磨杀驴的吗？！”

第70章 感冒

留青药业。

柳信的感冒不仅没好, 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垂眼看着摊在桌子上的文件，只觉得那些黑字像是长了翅膀，在白纸上乱飞。

摆在一旁的抽纸也见了底，柳信刚想再拽一张, 却拽了个空。

他叹了口气, 索性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适合工作。

可没想到, 这一趴, 就趴了三个小时。

到最后, 他还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实在是被那声音吵得没了睡意，柳信困倦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鼻音也有些重：“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齐时青。

他先是将一沓资料放到柳信的桌子上，然后抬眼瞥见放在一旁的抽纸，眉心一蹙：“你元旦去哪了, 怎么感冒会这么严重？”

柳信哪里知道, 他懒得应付齐时青，于是又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 继续睡觉。

“需要我下去给你买药吗？”齐时青有些担心, 他温声问道。

柳信摇了摇头。

“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回家吧？这些工作都不急, 明天处理也可以。”

柳信没什么动静，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齐时青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帮柳信烧好了热水, 又拿来一包纸巾, 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柳信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

睡醒的时候,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连自己正处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缓了好久，他才按了按太阳穴，给自己倒了杯水。

连水都凉了。

再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柳信决定回家。他将手边文件规整到一处，然后穿好衣服下了楼。

下楼的间隙，他给齐时青发了条消息。齐时青回的很快，还让他这几天居家办公。柳信想了想，也同意了，毕竟他这感冒出乎意料的严重，难保不会传染给其他人。

到家后，他先是拖着病体洗了个澡，然后才扑到床上，埋进被子里睡觉。

可天不遂人愿，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反而睡不着了。

柳信有些头疼，但又十分清醒，无奈之下只能靠刷新闻转移注意力。

第一条：【柳氏集团为何进军生物科技领域？背后资本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柳信兴致缺缺，点了叉。

第二条：【柳氏集团董事长私生子曝光？点个赞，带你围观柳氏的嫡庶之争！】

“……”柳信有些无语。

第三条：【F·X生物科技公司控股人真实身份揭晓！出乎所有人意料！】

柳信悬在屏幕上方的手指突然顿住，他停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进去。

里面是一张模糊到极点的图片。但即使这样，也能看出照片里的人身高腿长、气质清贵。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柳信一眼就能认出来，这确实是江闲。

他起了一丝兴趣，指尖滑动，打算看看下面的配文。

【沈束，毕业于……（以下省略1000字）】

“……”看见沈束名字的那一刹那，柳信沉默一瞬，然后干脆利落地关掉了这个软件。

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被误导的了。

正在这时，手机上弹出了一条消息。柳信点进去一看，是沈束发来的。

【在吗在吗，你明天有时间吗？咱们合作的那个项目推进的很成功，所以想约你谈谈中期方案。】

柳信想了想，回：【可以。】

【好嘞，那明天上午十点如何？】

【都行。】

【OK！】

柳信之所以答应沈束，也是考虑到明天是感冒的第四天，症状应该会轻些，不会耽误工作。为了防止意外，临睡前，柳信又吃了几片感冒药，这才安然入睡。

*

次日十点，F·X生物科技公司。

沈束欲言又止地看向柳信，最终迟疑道：“你……这是感冒了吗？”

“咳，咳咳……”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意，柳信这才点点头，声线沙哑，“对，抱歉。”

沈束急忙摆手：“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约，我最近不忙，都有时间的。”

黑色口罩遮住了柳信大半张脸，露出的桃花眼眼尾也因咳嗽泛起了一丝红，他的眼底还有些不甚明显的血丝，看上去十分疲惫。

柳信摇了摇头，拒绝了沈束的好意：“我没事。”

见此，沈束也不好勉强，只能帮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继续讲他的规划。

讲着讲着，柳信就有些撑不住了，他一直咳嗽，连沈束在说什么都没听进去。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明明昨晚睡得不少，却像是通宵了一样，上下眼皮直打架。

沈束也不忍心再讲下去了，他刚要把桌面上散落的文件收起来，却被柳信一把按住。

“我可以继续。”

沈束挪开他的手，把文件抽了出来：“算了算了，你也别强撑了，身体是第一位。再说了，就算咱们继续，以你这个状态，做出的方案效果也不一定比平时好，是不是？”

柳信迟缓地思考了一会儿，终于移开了手掌，不再坚持。

沈束叹了口气：“公司有休息室，我看你现在太虚弱了，要不去里面睡一会儿吧。正好公司里有药，我去给你拿点儿。”

柳信摇头拒绝：“太麻烦你了，我现在就走。”

话音落下，他刚要起身，却被沈束按住肩膀，被迫坐了回去：“你跟我客气啥呀？这点小事压根不算什么，你上次请我喝酒的人情我还记得呢，也得给我个回报的机会不是？”

“坐好了，我去给你拿药。”

柳信太虚弱了，以至于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只能被动地接受沈束的安排。

不一会儿，沈束就拿着药走了进来。他将药和热水同时递给柳信，嘱咐道：“这一盒是感冒药，这一瓶是止咳糖浆，还有两盒你自己看着吃，吃完后坐电梯去四楼，最左边那个房间就是休息室。”

说完后，他有些怀疑地问：“应该不用我带你去吧？”

柳信摇摇头：“谢谢你。”

“客气啥，吃完药就去休息吧，我待会儿还有个会，就不在这陪你了。”

“好。”

待沈束出门后，柳信打开了药盒。他本想看看上面的说明书，可里面的字太小太密，看得他眼花，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每种都拆开一颗，就着热水吞了下去。

喝完止咳糖浆后，柳信的咳嗽确实缓解了不少，他清了清嗓子，这才走出门，前往沈束所说的休息室的位置。

直到坐上电梯，柳信才发现，自己忘了沈束所说的休息室的位置，只能勉强记得它在楼层的最左边。

是四层还是五层来着？

好像是第五层。

想到这里，柳信不假思索地按下了“5”这个键位。下电梯后，他握着药盒，一路走到了这层的最左边。果然，最左边的房间上写着【休息室】三个显眼的大字。

柳信没看标识牌背面，直接推开门走进房间。

出乎他意料，这个休息室的装修居然格外低奢，虽然房间内只有黑白灰三色，但每一处都经过了精雕细琢。房间中央的大床也格外柔软，被褥是灰色的，充斥着一股性冷淡风。

不知道为什么，柳信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在哪里闻过。

他一边感慨F·X生物科技公司财大气粗，一边摘下口罩，舒舒服服地将自己埋了进去，连鼻尖都充斥着那股清冷的味道。

一墙之隔的办公室。

江闲扣上钢笔笔帽，将文件都摞在一处，然后推开门，准备去隔壁休息室小憩一会儿。

他睡眠浅，洁癖也严重，为了照顾他休息，装修时沈束特意按照他的风格，给他单独辟了一间专属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