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标记了一处地点(43)

作者:十七卷言 阅读记录

宣止在医院病床上一遍遍数0,数到郎渠被错口称为0老板。哪来这么多钱啊,宣止心知肚明,这都是猫咖里猫咪们的血汗钱。

他感慨着攥住这烫手的钱,忐忑地问伯医生:“是不是太多了啊?”

伯医生摸着他的脑袋:“不多。”

他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可小猫现在不知道,这钱拿手里不安稳,但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杜簿安,把该还的都还了。

宣止回到桃李医院当晚,伯医生送了他一个礼物——他的旧手机。杜簿安捡到了他的手机,寄来了桃李医院。

“他知道我受伤了?”

伯医生安慰他:“我替你报过平安了。”

宣止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手握巨款的小猫平常心看待碎裂的手机,哼着歌把数据转到新手机里。

杜簿安像是变了个人。

杜簿安是个好人,但并不妨碍小猫能够隐隐觉察出他骨子里的恶劣。他区别待猫,间歇性冷落小猫,古怪偏执;对待“宣止”时常调笑,态度很不正经。

然而这些缺点一夕之间都不见了。

杜簿安老老实实地叫自己学长,去掉了前面的小字,宣止反而有些不适应。

他每天嘘寒问暖,关心宣止伤势,他惯会说些漂亮话,比逗猫棒还能牵引住小猫的心神。

最让宣止惊讶的是,杜簿安老老实实收下了自己的钱。

收钱前,杜簿安酝酿了好久:“我们这是两清了吗?”

宣止觉察出不对:“杜簿安,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杜簿安盯着朋友两字,心绪莫名:“嗯,愿意。”

他现在好说话,宣止便一股脑把医疗费,疫苗费,猫粮费等一些杂七杂八本不该“宣止”支付的钱一起打了过去。

他紧张地看着对话框。

杜簿安没问,直接点了收款。他似乎也没仔细算过自己在“宣止”身上花了多少钱,宣止哼哼唧唧,杜簿安终究棋差一着,比不得自己聪慧。

落叶的触感一日日变化。

宣止养病前期下不来床,窗前种着一颗参天的树,宣止不知道树的种类,它顺着窗户飘进来的落叶很是好看。

银黄色,像个小扇子。

摸起来手感韧韧的,还带着细微的纹路,小猫鼻子还能闻到新鲜的草木的气息。

宣止养病后期,窗前的树叶掉光了,但是小猫可以下地了。他恪守规矩,不再去前栋的门诊部。住院部后院有个小广场,小猫就在那里活动。其他病人说,他收集的这些叶子叫银杏叶。大大小小的银杏铺了整个广场,叶面已经不韧了,宣止踩上去,脆脆的。

宣止出院的那天,银杏碎片铺满了整个广场。

A大也有银杏树。

宣止是在夏天被弃养的,它在灼热的暑假来到A大。假期期间,大学校园近乎停摆,流浪猫食不果腹,竞争激烈。宣止熬了过来,在新的学期里遇到了杜簿安。

它第一次见到A大的秋天。

两周的时间,A大瞒着小猫进入了深秋。

宣止四只爪子踩在叶面上,它维持了近两周的人形,终于能够肆意奔跑。路面已经有些冰脚了,宣止挑着有叶子的地方走,一路咔咔的脆响。小猫离开医院前洗了澡,毛发很干净,它变回原型后第一时间掰开自己的毛毛,查看伤口。

人形里看不出什么,但猫形的皮肤表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凹凸,隐藏在厚厚的毛发之下。

宣止舔着这道细小的凹凸疤痕,这道疤验证了它一直以来的坚持。

我只是一只小猫,人形只不过是幻化出来的皮囊。

“宣止”与杜簿安交流太久了,小白的支线反而纹丝未动,舍本逐末,宣止不干这么不合算的买卖。

他躲在1号楼楼下守株待兔,在杜簿安下课后扑上去。

杜簿安似乎愣住了。

不会是忘了我吧?宣止摆着尾巴,走来走去。昨天不是还和“宣止”聊到小白。

你说你很想我的。

宣止了解杜簿安,它允许他矜持一次,别扭一次,但之后要亲它两次。

出乎宣止预料,杜簿安直接把小猫抄进书包,带回了宿舍。

时隔多日重回杜簿安的巢穴,宣止左瞧右看,它没找见送杜簿安的小老鼠。小老鼠已经离开它太久,早没了它的气味,宣止闻不到,它在杜簿安的笔袋里拱,衣柜里翻,窄床上嗅。

杜簿安藏的真深啊。

宣止跳下来,杜簿安正一眨一眨地盯着它。

他宿舍只有一人一猫,宣止放下身段,舒舒服服摊开肚皮撒娇。

他对伯医生的小伎俩不能定义为撒娇,那是耍赖。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宠着的,需要有人围观并分担它们的情绪。

它蹭杜簿安的手,挤进杜簿安怀里舔他的下巴。

杜簿安回应得很熟练,比以往多了一丝缠绵,他比小猫更热情,箍着小猫的身子,反复亲吻它的额头。

“瘦了。”杜簿安说。

小猫半月不见踪影,杜簿安衣柜里的猫粮不减反增,杜簿安还添了罐头和冻干,宣止连路都不用走,杜簿安抱着它参观。

“鸡肉,鸭肉,牛肉,鸽子,鹿肉,三文鱼,袋鼠。想吃哪个?”杜簿安按住躁动的小猫,“一天只能吃一罐。”

杜簿安宿舍的品类现在比11号楼的女生准备得还要全。

而且这都是它一只猫的。

它回到A大,没去看校花,没去找甜枣,选择先来蹲了杜簿安,这都是专一小猫应得的。

杜簿安抱着猫不放,安然享受小猫的回应——他的猫聪明,知道礼尚往来。杜簿安得寸进尺咬着小猫脆生生的耳朵尖。

“乖乖?”

第三十四章

宣止耳朵尖一麻。

杜簿安咬的一口像是注入了细小电流,从宣止的耳朵蔓延了半个身子。小猫盯着杜簿安的眉眼看,半个月不见,杜簿安似乎长得更合它的心意了。

宿舍门砰地一声被踢开,小猫闻到了烧烤的味道。秦礼遥从窗缝里搬出小桌板,铺了一层一次性塑料桌布,张仰青和木林在后面拎了三四袋烧烤,种类繁多,塑料袋内部糊了一层热气凝结的水珠。一串肉支棱出来,震荡下孜然芝麻和辣椒粒撒在桌布上。

“班儿?人呢?”宿舍门开着,却没见到杜簿安,木林嚷嚷着,“不是让他去买酒,酒呢?”

杜簿安拉开帘子,他抱着猫,小猫有着对儿标志性的漂亮的鸳鸯眼。它盯着桌上的烧烤,望眼欲穿。

一心干饭的小猫挣扎起来柔若无骨,可惜杜簿安抱得紧,它挣不脱。

“呦,小白,回来了?”木林吆喝道,“这是知道宿舍供暖了?”

秦礼遥一双眼睛黏在小白猫身上。

张仰青抱有一丝希望:“班儿,酒呢?”

杜簿安被猫绊住脚步,他不解释,直接道歉:“没买,这就下去。

杜簿安把书包腾空,东西一股脑倒在桌上,他掰开书包:“乖乖,进来。”

这是让它陪着下楼。

宣止乖巧地蹦进去,让杜簿安把书包拉链拉严,只在左侧预留了个猫头大小的口。

一人一猫配合默契,张仰青木林目瞪口呆,秦礼遥羡慕不已。

宣止蹲在里面不叫不闹,离开宿舍后才从书包外侧探出一只小小的猫头。

“喵。”

杜簿安书包正着背在身前,他走路很稳,书包布料密而厚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七留留五另巴爸儿污,抵挡了大部分刺骨的秋风,宣止放松地在书包里趴成个球,只露出一颗脑袋,杜簿安举着手,垫在小猫下巴上,给小猫当垫子。

“这几天去哪了?”杜簿安翻手骚小猫的下巴。

几天没摸到猫,杜簿安摸猫的技术又退步了,宣止自己调整位置方向,让自己舒服。

“喵~”

“有没有想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喵。”

杜簿安笑了:“今天这么听话?”

路过的学生见他自言自语,好奇地多瞧了几眼。杜簿安右手有意无意遮挡住了大半个猫头,要特别细心才能注意到这人在书包里藏了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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