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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七卷言 阅读记录

木林回到了帘子里,键盘噼啪,酣战时嘴里不干不净。

猫毛过敏的秦礼遥还在偷偷对小猫投以觊觎目光,察觉到他的视线,轻咳掩饰别开了头。

张仰青依旧对他方才由于冲击过大,无法自控的异状耿耿于怀,向他投注关心的余光。

杜簿安喉结动了动,破天荒拉上帘子。

第七十四章

宣止被杜簿安擒着爪子里里外外再度检查了个遍。

“还有哪里难受?”

宣止对上杜簿安焦急的神情,没忍住人性化地摇摇头。

刚摇完它就后悔。

动作幅度不大吧?杜簿安没看见吧?

然而杜簿安完全没把它的小动作放在心上,人类极其自然地松了口气,

就,接受了?

宣止傻眼。

杜簿安惯性去安抚呆住的小猫头,摸到猫头的刹那,又像火烧般收回手。

他把宣止抱进猫窝,重新拉了拉帘子,确保没有一丝缝隙,这才隔着猫窝安心摸猫。

他憋了千千万万的话,但眼下只有薄薄一层的帘子,并不是质询的时机。他也怕贸然逼问,吓跑了这只无法无天的猫。

杜簿安深深地看了宣止一眼,单手重重地摁猫头,偷偷泄愤,四根手指滑到猫下巴上,用巧力抓挠服侍。

宣止享受地眯眼,杜簿安在小猫的呼噜声里,向张仰青发起私聊。

【仰青,明天一起旷个课?】

张仰青左右环视。

【???在宿舍你还私聊?】

【明天把上午的课旷了吧,陪我搬个家?】

张仰青摸不着头脑。

【后天不就周末了吗?不是说周末一起搬?你就差这一天?】

小猫呼噜停了,薄情的猫拔头不认人,踮起猫步去看杜簿安在忙些什么。

杜簿安大手一搂,猫被抱回腿上。小猫个头不高,抻成长条也够不到手机。

杜簿安手底是小猫的肚子,其中一块毛发偏短,手感奇特。他想起宣止那几日怪异的露脐装,后知后觉感到好笑。

“揉一揉,揉揉长得快。”

【早搬早走,礼遥对猫过敏,拖着不好。】

【礼遥这几天状态还不错啊。还是你怕人家勾搭你的猫?人家特地和猫保持着距离呢,井水不犯河水的。】

杜簿安原先没想到这一茬,张仰青一提,往昔滚滚而来。

勾搭他的猫?那是勾搭他的人。

他咬着牙:【别问那么多,搬不搬?】

【你在群里说一声呗,明天大家陪你一起搬。】

杜簿安沉默。

【我知道你拿我当好兄弟了,你也心疼心疼兄弟我?四个人的活你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想累死兄弟?】

下一秒,相亲相爱一家人:

【你青哥:都清醒清醒,明天都选修是吧?旷了,给班儿搬家!】

张仰青在身后啧了一下:“被你带跑了,人都在,聊什么天。哎礼遥醒醒,木林,打完了没?耳机摘一下。班儿明天想搬家,搬不搬?”

秦礼遥迷蒙着从睡梦中回了句:“搬。”

秦礼遥爬起来:“……什么?”

木林滑出来:“明天?明天不是周五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张仰青昭告了天下,也昭告了小猫。

猫机灵着抖抖耳朵,向他投来审视的目光。

杜簿安头疼,这让他明天怎么把猫骗进背包?

宣止上身直立:明天?

面对三人一猫四双眼睛,杜簿安牵强扯谎:“刚收到消息,周末楚学姐……临时给我安排了工作。”

说话的同时,杜簿安对着猫,明显是在和猫解释。

张仰青内心感动。刚还说礼遥过敏,转眼间扯楚学姐做大旗,杜簿安莫不是怕礼遥多想?

真是好兄弟。

其他两人表示理解,提前一天而已,都不是事儿。

他俩一人忙着睡觉,一人忙着继续游戏,双双把手一挥,梦周公的梦周公,厮杀的接着厮杀。

徒留宣止傻了眼,它的计划又被打乱了。

——明天它约了伯医生去医院看病。

它喵喵挣扎,表示抗议。

它也是要被搬走的一部分,有没有人问过它的意见?

有的。

杜簿安看了过来。

人类不通喵语,宣止细声细气,指望着人类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人类懂,但人类有意别开了视线,故作不知。

宣止放弃调教蠢笨的人类,自己转着鬼点子。

小猫晃晃脑袋,左右权衡。它自觉状态不错,看病不再迫在眉睫,或许它可以半夜溜走,去家属院给伯医生留个字条,此事稍后再议。

在宿舍的最后一夜。

杜簿安目不斜视地抱着宣止上了床。

宣止一对儿鸳鸯眼飘来飘去,它发现人类耳朵根是红的,像第一次和人形的自己同床共枕一样红。

杜簿安把猫塞进被子里,自己面对着墙,只弓着身子圈出一小块地盘供猫活动。那一圈不大,容不得宣止舒展。

人类的手臂横在小猫身上,沉得厉害,以肉体凡胎打造出最坚实的牢笼。

宣止没放在心上,还在翻滚着撒娇。

反正以杜簿安的睡眠质量,逃脱易如反掌。

——前提是杜簿安睡得着。

凌晨三点半,宣止第四次往出爬。

都说猫是液体,但今晚的杜簿安是世界上最严密的容器。宣止稍有风吹草动,杜簿安的大手如影随形地压了下来。

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杜簿安在睡梦中含混地安抚小猫,松松垮垮地搭在小猫身上。宣止越狱经验丰富,只需再等一会儿,人类进入深度睡眠,宣止擦着缝隙就能溜出被子。

可它今天等了无数个一会儿,等到天际泛白,等到杜鹃报晓。宣止屡屡以为他睡了,准备进行些不法行动时,杜簿安就会准确无误地把它猫猫祟祟的脑袋按回去。

晨光把深蓝的窗帘映成浅青色,小猫撑不住了。

它倒头就睡。

杜簿安睁开眼睛,唇角勾起莫名的笑。

“笨猫。”

……

宣止是被行李挪动的声音吵醒的。

它四仰八叉地睡在床的正中间,杜簿安给它大被蒙过头,一根猫毛都没露在外面。

只剩下床褥没有收拾了,看它浑浑噩噩从被子底下爬出来,杜簿安轻轻一笑:“睡饱了吗?”

他明知故问。

小猫毛发蓬乱,跳到人类肩上。

杜簿安半长的发还没来得及扎,黑发混着白毛登时滚成一团。

杜簿安顶着猫爬上去收拾床铺。

木已成舟。

至少今天,宣止再无脱身的可能。它祈祷伯医生能够凭着前因后果,猜出自己的窘境。

小猫抓着杜簿安的头发,眼看着床铺也撤下了。

临走前,杜簿安最后打扫了整个宿舍的卫生,开窗通风,清理掉秦礼遥的过敏原。

宣止看他们整顿行李。

张仰青昨天腾空而起的一嗓子算是救了自己。

杜簿安手头两个闲置的空箱子,张仰青身边只有一个假期旅游用的小箱子,只他们两人一趟趟折腾,估计搬完要到晚上。

现如今群策群力,还朝隔壁宿舍借了个大的,零零散散加起来满满当当装了六箱零两个包,将将才够装下杜簿安全部行李。

“你哪来这么多东西?”张仰青心有余悸。

秦礼遥:“班哥拖家带口,光猫用品就装了一箱半,东西多也是情有可原。”

木林悲春伤秋:“班儿的床铺一空,我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儿。”

杜簿安从柜子里掏出最后一个包。

知道宣止真实身份后,他不舍得再用笼子。他朝宣止拍手,心底忐忑。

“乖乖,进来,我们回家了。”

床梯上的麻绳都拆得一干二净,宣止心头也有点酸。无论是流浪前还是流浪后,它都过惯了集体生活。

宣止最后一次跳上空木板,沿着床边的墙走了一圈,没了柔软的床铺,木板梆硬,踩在脚下凹凸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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