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树(41)

作者:裴忱洱 阅读记录

“上车吧,我送你上班。”

季晏棠也不客气,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驶出很远,季成决说:“晚上回家,和爸妈商量下订婚宴的事。”

季晏棠将头抵在车窗上,闻言淡淡应了一声,他正好要和他们谈谈这件事。

季成决顶了顶腮帮,终究是没忍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季成决又重复了一遍。

季晏棠深感季成决的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可当别人和他谈论他喜欢的人时,他又会忍不住去回答。

“他啊,一个笨蛋。”

这是什么形容?季成决不能理解,他惊诧地看了眼季晏棠,却被对方眼里的笑意深深地刺痛了下。

第38章

晚上,季家。

季晏棠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季正松和赵凤仪就坐在对面,一家三口谁也不说话,看上去就跟陌生人一样。

不多时,季成决姗姗来迟,季正松和赵凤仪几乎是同时起身往餐厅去。

赵凤仪:“刘姐,可以上菜了。”

季晏棠跟在他们身后也进了餐厅,一道道摆盘精美的菜被端了上来,散发的香味却勾不起季晏棠一点食欲。

果然,他还是不能适应这个家。起初刚被季成决接回家时,他还当是因为自己失忆了所以不适应,现在看来,是他天生就亲情淡薄。

季成决拉开季晏棠身旁的椅子坐下,他先是和季正松聊了会儿工作上的事,很快话题就转移到他们的订婚宴上。

赵凤仪加入到话题中,她已经列好了邀请人名单,让季成决和季晏棠再想想还需要邀请谁。

季晏棠突然打断三人的交谈,“爸,妈,订婚宴我不想办了。”

一时间餐厅静的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季成决指节发白,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小棠,你在说什么?”

季晏棠深吸一口气,说:“之前答应订婚是我还没想好,我最近想了想,我觉得我还太年轻了,不想这么早结婚。”

季正松忽然发出短促地轻笑,引的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意味深长地对季成决说:“成决啊,有的事要么别干,要么就藏住了,你看现在我想帮你说话都说不了。”

季成决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很是难堪地笑了下。

季正松和赵凤仪并没有对季晏棠突如其来的悔婚有很大的反应,本来这场婚约最初的提出者就是季成决,因而结或不结,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季晏棠吃过饭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准备带些秋装回去。

收拾衣服时季成决忽然闯了进来,季晏棠并没有太惊讶,依旧淡定地叠衣服。

“为什么?”季成决用发胶固定好的头发此刻已经有些乱了,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焦躁。

季晏棠反问:“什么为什么?”

这是季成决第一次失态,他抓着季晏棠的肩膀,压低声音质问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对这种事都很无所谓么?为什么突然不想结婚了?不是像爸误会的那样因为我的那条桃色新闻吧?是不是因为住在你家的那个人?”

季成决直直地盯着季晏棠的眼睛看,恨不得透过季晏棠的眼睛看破他的心里。

即便季晏棠没回答,季成决也知道答案,他难以置信地问:“就为了一个鸭子你要毁约?”

季晏棠狠狠瞪向季成决,“他不是鸭子,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一个被人包养的不是鸭子也是个窝囊废!”季成决口不择言说着恶毒话。

季晏棠脾气也上来了,他听不得季成决这么说陈南树,用力把季成决推到一边。

季成决被推了个踉跄,直接撞在了旁边的柜子上,柜子晃了晃,摆在上面的相框就被晃的摔了下来。

照片上是三个人的合照,左边的是十岁的季晏棠,右边的是比他大五岁的季成决,而站在中间的少年温润如玉,笑的灿烂,他是季晏棠去世多年的亲哥——季决言。

两人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相框长久不发一言,季晏棠蹲下身拨开玻璃碎片捡起照片看。

他对季决言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如果不是看见照片,他恐怕连脸都记不得了。

之前常听赵凤仪说她的大儿子多么多么好,连季正松都会时不时对着季决言的照片叹气,可他却一点想不起来季决言的事情。

门被人拉开,又砰的一声关上,季成决离开了,像十二点的灰姑娘落荒而逃。

季晏棠烦躁地抹了把脸,他其实挺理解季成决的,给失去爱子的季正松夫妇当了十多年的替身,对外宣称是季家的养子,可实际上却连收养手续都没有,有名却无实,为了稳固地位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却突然被悔婚,换谁可能都接受不了。

算了,之后再好好和季成决道个歉吧。

陈南树今天接了好几单跑腿,除了中午吃了口饭外,剩下的时间就没有闲下来过。

最后一单跑的有点远了,陈南树怕不能赶在季晏棠下班前回家于是把小电驴骑的飞快,结果拐弯的时候骑在结冰的路面上没稳住人摔飞了出去。

好在戴了头盔,脑袋没摔坏,就是膝盖磕出了个血口子,血淋淋的怪吓人的。

陈南树也没处理,裤腿撩起看了眼伤口就又放下去了,虽然很疼,但还能忍,对他来说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都不算什么大事。

摔了之后不敢骑那么快了,陈南树骑着电动车晃到了附近的商场。

视线被橱窗内的一条灰色的羊毛围巾吸引,陈南树站在玻璃窗前看了一会儿,想象着季晏棠戴上围巾的样子。

他把电动车停好,下定决心进了店里,服务员很热情地询问他想要买什么。

陈南树指着那条灰色羊毛围巾说:“我想看看这条。”

服务员把围巾取了下来,笑着说:“你眼光真好,今年这款围巾很流行哦。”

陈南树轻轻捏了捏围巾,料子很舒适,摸上去就觉得会很暖和。

陈南树问:“这条多少钱?”

“这一款原价五百元,但我们最近店里搞活动,打完折四百五。”

陈南树着实是被围巾的价格吓到了,只是条围巾而已,怎么会这么贵啊。

大抵是看出了陈南树的犹豫,服务员试探地问:“先生,您还买吗?”

陈南树沉默五秒,“买。”

回家的路上途径小吃街,陈南树买围巾的时候肚子就已经有点饿了,此刻被小吃街的香味勾的肚子咕咕直叫。

路过煎饼摊时,陈南树放慢了脚步,他看了眼价格,一张煎饼要十五块钱,陈南树咽了口唾沫,还是骑车离开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想到季晏棠说不用等他吃饭,陈南树就简单做了个蛋炒饭吃。

饭后陈南树看了会儿电视,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季晏棠也没回来,他忍不住给季晏棠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季晏棠倒是回的很快,光是看文字就能看出他语气里的戏谑:哟,想我啦?

陈南树没回复,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季晏棠。

白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早就累的不行,不知不觉间陈南树就睡着了。

晚上十一点,季晏棠回到家,看见客厅散发的微弱光线,他轻手轻脚走过去,看见陈南树歪倒在沙发上睡的正沉。

季晏棠勾了勾嘴角,弯腰在陈南树的脸上啄了下。

啵唧一声,陈南树被亲醒了,“你回来了。”

“嗯,怎么不回卧室睡?在等我?”季晏棠问。

陈南树答非所问,“你回来的好晚。”

季晏棠干脆跨坐在陈南树身上,语气暧昧道:“那以后我早点回家好不好?”

陈南树往后缩着下巴,别扭地把脸扭向一边,“别这样,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季晏棠将脸贴在陈南树的脖子上,他鼻子很灵,用力嗅了嗅闻到了一股饭菜味儿,他问:“你今天又跑去饭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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