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规定白月光必须是个人(54)

对方咦一声,“怎么可能,要真是郁氏那位他干嘛遮遮掩掩的?”

工作人员认真思考:“说的也是啊,我要是有郁钦州这样的粉丝,我肯定要把他脸上的口罩给摘了的……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郁钦州。”

两人洗完手慢吞吞往片场走,没一会明栖从里出来,默默看了眼身后跟着的男人。两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明栖蹙着眉看他:“你口罩戴着闷不闷?”

长指勾着口罩的一侧摘下来,没了黑色口罩的遮挡,这张令人艳羡的脸直接给明栖来了个暴击。郁钦州眉梢微扬,有些好笑:“我都戴了一个上午了,现在才来问我闷不闷?明先生,你这对粉丝可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啊。”

明栖被他说得脸红,继而又听郁钦州道:“要真心疼我的话,下午我把口罩拿掉?”

明栖沉默了几秒钟,主动抬手将口罩往他脸上戴,随即一脸正色:“其实也不是特别闷对吧?”

郁钦州:“……”

明栖瞅他:“你别这么看我,我还有账没跟你算呢。”

“哦?什么账?”

“你昨晚拿外卖碰到阿超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担心你多想,”郁钦州语气平静,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紧张和心虚,“你要是知道我俩撞上了,晚上都不用睡了,今天拍这么多场戏你受得了?”

明栖:“……”

讲得好有道。

那好吧,他信了。

只不过……

明栖想起那两个工作人员的交谈,有些迟疑地问郁钦州:“下午你还待在片场吗?”

“担心我被发现?”

明栖实话实说,“有一点,不过张导的剧组都签了保密协议。而且我也担心你觉得无聊,还耽误你的工作。”

“下午我确实有点事,”郁钦州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晚上再回来陪你。”

听郁钦州这么说,明栖心底有种松一口气的奇怪感觉。他正欲问郁钦州什么时候走,却见男人单手将他按在了冷白色调的墙壁上,跟他打商量:“接个吻?”

明栖:“……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练习接吻?”

郁钦州由充分:“没听过吻别?”

第42章

明栖被郁钦州半困在怀中, 宽敞的户外瞬间被狭窄的空间笼罩,乌木沉香逐渐浸透空气将明栖的脸都染上红晕时,郁钦州薄唇微动, 问他:“练不练?”

明栖觉得他是故意的, 那双狭长的眼眸里装着很明显的笑。

手掌抵在郁钦州的肩膀上,只要一想到这里是影视城, 说不定远处的树上就有谁的镜头对准了他们俩, 明栖的脑袋瞬间清醒,果断摇摇头:“要练也不差这一回。”

他一边说一边去拉郁钦州的手:“你别搞壁咚这一套, 会被人看到的。”

话刚说完, 从斜侧方的一条漆黑小巷子里就钻出来一个年纪看上去只有二十几来岁的女生, 她戴着口罩, 头发和衣服微乱, 像是也没想到这片偏僻的角落会有人, 视线里陡然闯入郁钦州和明栖两人的身影, 吓得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定定一瞧, 终于看明白了他们在干什么,口罩下的红蔓延到了耳朵, 赶紧冲两人弯腰鞠了个躬拔腿就跑。

明栖默默捂住脸, 声音带着点细微的崩溃:“……我就说会被人看到。”

郁钦州对于这么个犄角旮旯能窜出个人来也显得很意外,目光在那狭窄的缝隙里瞥过, 微微蹙了蹙眉,到底还是收起了手, 直起修长笔挺的腰背。

手指卷过青年的发梢,他安慰明栖:“被她看到没关系, 没被你老公看到就好。”

这个时候还逗他!

明栖彻底炸毛,推他往外走:“你别说话了, 赶紧去办你的事。”

剧组的成员们看到明栖和郁钦州一同离开但回来只有一人时,都有些好奇。怀曼云嘴里咬着磨牙棒来克制口腹之欲,半撑着头调侃他:“粉丝呢?藏起来了?”

明栖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连忙解释:“他下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怀曼云闻言啧啧了两声:“我们还说趁你下午戏多,看看能不能和你粉丝联络联络感情撬墙角呢,真可惜。”

卜宏放心里门清,但就是故意当着明栖的面点头应和:“就是啊,这么大方的粉丝可不多见。”

明栖:“……”

明栖幽幽地将脸转向卜宏放。

说了句:“其实他还会回来的,卜哥你有的是机会跟他联络感情。”

卜宏放:“……”

好家伙,现在连明栖都学会反杀了。

他果断将剧本往脸上一盖,扔下一句“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块墙角”开始闭目养神。怀曼云闻言,扬了扬眉,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以她十八岁就混迹娱乐圈的眼力和经验,完全能猜出卜宏放知道明栖那位粉丝的来头。

有点意思。

休息时间在几个主演的打打闹闹中很快过去,明栖重新沉浸到属于沈玉山的角色里。他今天的状态格外好,演技也愈发出色,张璁一边拍一边感慨真被他无意间挖到个好苗子,关键是这苗子不骄不躁,脾气品性好,还真是年轻一辈里难得一见的清流。

日头西斜,是整个警局下班的时间,刑侦大队的成员以及沈玉山一同出现在大门口,但却仿佛有所预兆一般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OK,先休息,准备下一场。”

下一场的戏在深夜,也是明栖与怀曼云的对手戏。彼时怀曼云饰演的周婷在人前失踪,除了沈玉山外无人知晓她到底在哪儿。

等到夜幕降临,周遭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沈玉山回到了警局附近,推开了一家小饭馆的大门,轻车熟路地走到后方的院子,吱呀一声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牢笼。他没有开灯,喉间的小调顺着空气的流动飘向每个空旷的角落,直至落入躺倒在地面仿佛已经没了声息的女人身上。

周婷整个人显得浑浑噩噩的,微弱的月光从台阶处照过来只能勉强照亮她的小半个身体,清瘦、破碎的身体在听到那古怪可怕的音乐声下意识以自我保护的姿态蜷缩,但并没有什么用。

沈玉山走到她的身边,用火柴点亮了蜡烛,修长白皙的手指将烛台推到一旁,青年温和地跟人打招呼:“周女士,今天感觉怎么样?”

周婷的眼瞳里印出沈玉山的脸来,恐惧已经逐渐变为麻木,她重新将头抵进怀里,不做声。

沈玉山并不介意她的沉默,自顾自道:“今天周媛的父母来警局了,他们哭得很厉害,跪着求我们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女儿报仇雪恨。你还记得周媛的母亲吗?她半边的头发都白了,说着话吐出了一口血,听刑侦大队那群人说她似乎因为遭受的刺激太大可能活不了多久——”

沈玉山缓缓低头。

女人脏污带着血痕的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裤子,本不愿看他的眼睛此刻死死盯着他,仇恨若能化作实质,他也许会万箭穿心。

然而沈玉山只是挑起唇,慢条斯地戴上手套,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下来,然后踩在脚下,狠狠用力。

“我喜欢看濒死的猎物重新燃起斗志,这很有趣。否则……又和解剖尸体有什么区别呢。”

火光照亮的角落里,一排各式的手术刀闪烁着银光。

“卡。”

怀曼云从地上爬起来,助赶紧上前用厚实的羽绒服裹住她。现在的天还不暖和,尤其怀曼云穿得单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难看一半是因为化妆,一半是因为冻的。她偎进柔软暖和的衣服内,目光还落在尚未出戏而坐在一边缓神的明栖脸上,回忆起方才拍戏时的场面,不由得笑了一声:“还真有变态的感觉。”

尽管怀曼云一直都知道明栖是个很优秀的演员,他只是还没找到一个最好的机会发光发热,但当明栖作为沈玉山拿起手术刀与她对视,那双漆黑无光又充斥着兴奋的眼睛依旧让她感到恐慌。那是一种已经脱离剧本的最真实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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