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330)

作者:破金 阅读记录

老太太这是回国伺候月子去了。

“喏。”

布热阿将一封信低了过来。

没有信封。

我将纸张展开,头一行就看见老太太在眼神不好下,越写越斜的字儿,这字儿,让人模仿都模仿不出来。

“别怪姓布那孩子,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小芳那孩子要生了,妈实在不放心,得去看看。”

“不和你说是怕你还和小芳生气,不让妈走……”

“孩儿啊,你这儿的日子我过不惯,再说小芳那儿没个人也不行啊。”

“妈走了噢,等孩子生了我给你信儿。”

“另外啊,辣哨子酒少喝,整天脸红脖子粗像你那个死爹似的,好啊?”

“烟那玩意儿能忌就忌它,一身烟袋油子味……”

我合上了纸,不是信读完了,而是坐在沙发上看向夜色的时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老太太来的时,我胆战心惊,日子过得能瞒就瞒,眼下总算有能力,能让她享福了,人家告诉我她过不惯。

我再次打开了纸……

“嗯……妈知道你回不来了,回不来就回不来吧,等妈再老老,再带带孙子,上你那儿养老去。”

“不过有一点,不能再做损了,那玩意儿伤天德,日后报在孩子身上……你后悔都来不及。”

“心里有点数。”

没了。

对,没了。

这老太太是得着信儿以后,着急忙慌就走了,知道了孙子马上落地,根本就不顾儿子的感受,划拉两笔留下了这么一封每一个文字都打斜的书信,离开的那么理所应当。

要不人说隔辈亲呢!

放下这封信,我从兜里拿出了烟,刚给自己点上,才烘托出点带有情绪的氛围,手里的烟盒‘嘎吧’一下子就让布热阿拽走了。

哎!

哎!

就这勐能,有一个算一个,能干出这事的,就他这么一个。

“你噶哈呀!”

气的我直接把家乡话飙出来。

“哥,你要是心里不得劲儿,就……”

“我不给你往外传。”

我看着他:“你啥意思?”

布热阿一件事一件事的细数着我的人生:“你从园区活下来以后,咱俩就认识了吧?”

“可我从没在你身上感觉到劫后余生的舒爽;”

“后来你成了勐能江湖的一把,我也不觉着你和别人一样,在举杯畅饮中开怀大笑,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成就感;”

“再后来,你成了勐能之主,成了半个佤邦的王……”

“我更是没见过你真正高兴哪怕一天。”

“哥,再加上今天的事,你要是心里实在憋屈,不行就哭吧。”

“要不该憋坏了。”

我‘啪’一巴掌就拍在了布热阿的后脑勺上,给他打的手直接就抬起来了,就那么架在虚空,没敢还手。

当然了,我也没敢继续打。

“我憋屈什么?”

我瞪着眼睛看向布热阿:“我从园区里活着走出来,干掉了大老板和阿大,已经成为了园区里所有人中结果最好的一个,我憋屈什么?”

“我在老乔手下战战兢兢活到今天,还从他手里抢回了勐能,我哪憋屈?”

“我妈从被当成人质带到勐能,到今天能安安全全被送回国给儿媳妇伺候月子,哪不好?”

“自打来了东南亚,我满手烂牌一次次打出王炸,怎么憋屈了?”

我高声呼喊说的理直气壮,但听来听去这话都像是在说给自己,而不像是给布热阿解释。

“你知不知道你哥在国内是什么样?”

“在工地上顶着大太阳干活;”

“扛着水泥上下楼;”

“刚建好的楼别说电梯了,楼梯都他妈没有扶手!”

“是,出苦大力也不少挣钱,一天三百五,一个月也万儿八千。”

“到手以后呢?”

“请工头得吃一顿吧?得唱会儿歌吧?一套下来一千多没了!”

“楠楠再打打麻将,我抽点烟,房租一个月一千五……”

“哎,你知道什么叫‘既饿不死,又看不到希望’嘛?”

“我就像是老鹞鹰,每个月到日子就给自己袖子撸上去来一针,每个月到日子了,给衣服袖子撸上去来一针,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最开心的事,是带薪去厕所,出来的时候还得琢磨着别撞着领导。”

“这才叫憋屈呢。”

我再次靠在了沙发上,扭头看向了明月。

“是,哥手里现在还是一把烂牌。”

“没有人才的勐能、没有基础建设的县城、没有底蕴的军队和四面楚歌的环境。”

“可这不比园区里好多了?”

“我相信我还能打出一手王炸来,我信!”

布热阿听了半天,发现好像我说的和他说的没什么关系:“哥,我不是这个这个意思。”

“我是!”

我不容反驳的说着。

紧接着起身走向了厨房,回头问道:“是不是吃饺子?”

布热阿没敢回答。

我也不知道冲谁,反正是激得孬(没好气儿)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吃饺子!”

他依然没有回答。

“我还就不信了,今儿我还不能管你一顿饺子了!”

我打开了冰箱,打算拿出块肉来榨油梭子,结果冰箱刚一打开,里面满满登登的冻饺子出现时……

第387章 三花聚顶!

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这不是盲目的自信或者自大,而是我始终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可有些人,未必知道。

内比都来人了。

在我手里掌控了勐冒和勐能两个县之后。

内比都是哪呢?

是2005年以后缅甸的首都。

仰光则是2005年以前,缅甸的首都,也是至今为止缅甸最大的城市。

所以,我总是会在思想意识里,习惯性的用仰光替代缅甸的政治中心,实际上,现在的内比都才是真正的政治中心。

但,这个政治中心的红十字会要派一支医疗援助队来勐能的时候,却没办法从南北掸邦的地盘直接穿过来,得绕道勐冒,还让央荣给扣下了。

电话就是央荣打过来的。

他告诉我说内比都来了一支医疗团队,来支援勐能落后的医疗建设。

当然了。

这话听听就行。

医疗也好,商业捐赠也罢,不过就是国家层面不想出面时候的替代者。

不然,我手里没有勐冒的时候,脑瓜子都快冒烟了,怎么没有人来支援一下勐能的医疗建设?

在央荣说出了:“检查过了,这些人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还没有任何监听设备……”时,我告诉央荣‘放行’,于是,我在司法委的办公室内,见到了他们。

这是一个三人小组,据他们自我介绍称,这个小组内有一个专家级的外科医生、一个专家级的内科医生、还有一个专家级的妇科医生。

于是我冲他们伸出了手,说了句:“麻烦哪位来给我把个脉?”

结果,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了一句:“我们是西医……”

真他妈好,我还得花大价钱弄一套西医设备。

关键是我有那个钱,也得能运进来啊!

此刻,为首的专家级内科大夫给其他两个医生使了个颜色,那两个小年轻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许先生。”

一时间,这个专家级大夫的气度都变了。

面带微笑、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加上轻描淡写的‘许先生’三个字,让我想起了‘神剧’里,穿棕色呢绒大衣的军官。

“许先生,我是代表着内比都来的。”

他冲我眨了眨眼睛:“我想和您谈一下关于勐能‘医疗’方面的问题。”

“一个地区医疗体系是否发达,和该国家是否发达成正比。”

“得先有一个稳定的国家,再有一套稳定的传承,将这套传承安装进‘大学’这个机器内,才能源源不断生产出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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