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喜欢可以拒绝。”霍念尘走到厨房洗手，一根一根手指洗得很认真。

“也可以报警。”

桑竹皱起眉头。霍念尘的意思是，下次白灼丞疯病发作，报警控制吗？这好像有点过分了。

霍念尘歪头：“还是你喜欢？”

他用厨房纸慢慢擦着手，不知怎么回事，桑竹总觉得那像是在擦一把刀。

“不喜欢。”

桑竹还能感觉到颜料黏腻冰凉的触感，打了个冷颤。

霍念尘的嗓音收紧：“所以他对你做了什么？作为你的经纪人，我可以保证你的权益。”

话题一步步被霍念尘引导，桑竹毫无察觉，看霍念尘言之凿凿的架势，以为他要告白灼丞，急忙解释：

“也没什么，就是画画的时候他突然把颜料抹我脖子上，吓到我了。”

默了默，桑竹有些好奇：“像白先生那样的艺术家是不是都有特殊的嗜好，应该不至于到报警的程度吧？”

霍念尘嗓音松开：“不至于。”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霍念尘不置可否，收拾东西又出门去了。

桑竹心想，经纪人工作好忙啊，除了带艺人，还要干很多其他事情的样子。霍念尘天天加班，连周末也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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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直播时间，桑竹确认脖子被遮瑕挡住，才打开摄像头。

他的直播业务越发熟练，主动跟观众互动，问他们有没有其他想听的小说。

《消失的女高中生》只是他用来试水直播的产物，或许观众有更喜欢的其他作品。

【小哥哥唱歌吧】

【复议】

【可是我想听故事，睡前故事最棒了】

【唱歌吧，就听过一次，好想再听听】

评论为桑竹唱歌还是念睡前故事吵起来了，桑竹连忙制止争论。

“以后一半时间唱歌一半时间念故事怎么样？但今天不行，我许多歌都不会，需要学习。”

【家人们，我有个猜想，小哥哥上次《暗夜》唱错那么多，是因为刚学！】

【哇塞，有可能诶】

【那也太厉害了吧】

桑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提议道：“你们可以点歌，我学会了就唱。还有点想听的故事类型，我会先收集好。”

话题被转走，桑竹有惊无险地避开又一轮可能的风暴。

评论闹腾一会儿，桑竹截屏下来，准备今天的有声小说内容。

还没开始，之前送过流星雨礼物但从未说过话的“大白鲨”顶着闪亮的榜单排名标记发话了，屏幕还炸了个特效。

【主播会画画吗】

“不会。”

【那正好，画一幅画，我再送你流星雨】

桑竹：……

平台直播有说明，榜上金主确实有权利要求主播满足允许范围内的请求。画画并不出格，桑竹没理由拒绝，更不可能跟钱过不去。

他其实会一点点，就一点点。

但他今天被白灼丞这么一整，很长一段时间都对画画有阴影。一提到画画，他就生理性难受，不自觉地伸手想摸脖子，硬生生止住动作免得蹭掉遮瑕。

另一个金主“潇洒人生”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同样在屏幕炸开特效。

潇洒人生：【画画没意思，主播现场表演临时学歌如何】

桑竹：？

为什么有人会有这种喜好！怎么这两个金主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紧接着，“昨夜雨疏风骤”也发话了：【继续念有声小说，我喜欢听】

至此，几位金主就差榜一“一念永恒”没有出现，评论越发兴奋。

【打起来打起来！】

【哎呀，你们怎么意见都不统一，人家小哥哥好难办哦】

【哈哈，你看小哥哥呆呆的，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桑竹左右为难，三个金主都不好得罪，虽然他偏向于念有声小说。

大白鲨继续加码：【画你的自画像，像一分送一个流星雨，像十分就送十个】

【卧槽，金主爸爸今天怎么了】

【谈到好几个亿生意开心吧】

【画，赶紧画！】

【亏死他！】

昨夜雨疏风骤：【有声小说，伪声线多少个，就送多少个流星雨】

【我记得小哥哥念《消失的女高中生》，出现了五个声线吧】

【潇洒金主爸爸，你看他们都有奖励，你的在哪里】

潇洒人生：【音域跨多少度送多少个流星雨】

【桑竹小哥哥，你选择哪个？】

【有种选择心动对象的既视感怎么回事】

【刺激】

桑竹不是很理解有钱人的想法，但现在选哪个都得罪人。

他连忙向经纪人场外求助，霍念尘回复道：【你对哪个有把握？】

桑竹：……

我对躺平睡觉最有把握。

作者有话说：

桑竹：QAQ，我只想好好直播，为什么总出幺蛾子。

作者君：因为@￥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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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难兄难弟”微信群里有红包的消息，霍念尘点了开来。

【昨夜雨疏风骤：我赌他一定选伪音，至少能赢到六十万】

【潇洒人生：我之前听过他唱《暗夜》，跨八度不是问题】

【大白鲨：就我赢面最低，真不公平】

【一念永恒：你们在干什么？】

【昨夜雨疏风骤：哟，群主啊，终于舍得说话了】

【昨夜雨疏风骤：我们在打赌，他要赚谁的钱。你要不要下注，一个红包，赢了的可以拿走全部】

【昨夜雨疏风骤：哦不对，得和赢家平分】

【秋日的私语：赢家很明显。你们怎么不赌他全都接受】

【潇洒人生：人心不足蛇吞象】

【昨夜雨疏风骤：这位小朋友，你终于说话了】

冯秋言捏着手机咬牙切齿，重重敲着按键：【我不是小朋友】

【昨夜雨疏风骤：行，不是小朋友。你支持谁，全选也行，还是你要加入】

冯秋言冷眼旁观资本家游戏，注意力又回到专业书上。

【没兴趣】

【昨夜雨疏风骤：真没意思，群主你选谁】

霍念尘摸摸眼镜边框，唇角翘起，发了个红包到群里。

【赌画画】

【大白鲨：你很有眼光】

【潇洒人生：为什么？】

【昨夜雨疏风骤：为什么？？？】

【一念永恒：我喜欢风险投资】

众人：……

霍念尘回完桑竹的救助信息，仰头靠在老板椅上，问自己：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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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平是不可能躺的，那会出直播事故。在几个金主近乎攀比的条件下，桑竹终于下定决心。

大白鲨的留言洋洋得意：【我赢了】

其他几位金主倒是大度，说恭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白灼丞转着画笔收下两个红包，霍念尘毫不客气收下另外两个。

冯秋言听着桑竹“先来后到”的理由，嗤笑出声。

合乎情理的端水大师，这样都行。要是先一步让桑竹直播写代码，桑竹是不是也会同意。

不行，有可能会暴露自己在围观他直播。

他摇摇头，学计算机的这么多，不可能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很快他脸色变得难堪。

最重要的前提是，得先成为桑竹的金主才可以提要求。

冯秋言紧紧握着书本，心里的不甘越发强烈。不够强，连参与游戏的资格都没有。

桑竹翻出从杂货箱找到的铅笔和素描纸，还找到一些原主尝试学习画画的练习图，线条混乱比例失调，跟鬼画符一样。

为了钱与直播间的和平，对画画一时的不快只能忍下，谁让他身不由己。不画油画应该就还行，反正也不会油画。

再次回到座位，桑竹调整好摄像头位置，让观众可以看到桌面上的纸笔，和他部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