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入梦几多回(21)

作者:林啸也 阅读记录

“前提是你要听话。”

霍深的尾音很淡,平而缓。如果不看动作完全听不出他现在干的是强取豪夺的买卖。

被握住的手向下挣了挣,力道不大,意在警告沈月岛放手。

可沈月岛直到现在都学不乖。

那么瘦弱的一只手用力到青筋浮凸,五根指尖通通渗出血来,顺着绷带的边缘往下淌。

他逼迫自己高昂着头,倔强地与霍深对视,可近在迟尺的那双眼却如同上千根飞出的针,一点一点切割着他的心脏。

三秒后,霍深耐心告罄。

“你非要我把你弄伤是吗?”

沈月岛猝然泄气,肩膀塌陷下来。

刚一放开手,霍深就掀开绒毯,握住他的左腿脚踝,抬上来,架到肩头。

姿势过于羞耻,沈月岛从咽喉臊到胸腔。

他恨恨地偏过头去,眉头紧蹙,眼睫轻抖,从霍深的角度看去就像被雨拍打的芭蕉,羞愤至极又可怜无助的模样简直招人到极点。

但霍深此刻并无兴致,他伸出左手,顺着沈月岛宽松的裤管往里。

冰凉指尖时不时碰到温热的皮肤,带着电似的弄得人又气又羞赧,眼泪终于再绷不住,淅淅沥沥的雨一般从紧闭的眼睛中涌出。

“我他妈要抽死你!”

他扭过头拿那双泪眼狠狠瞪着霍深,牙尖紧咬着红而润的下唇。

哪是瞪,分明是勾引,可怜可爱,活色生香,小爪一样挠得人心痒。

霍深不为所动,大手牢牢攥住那截纤细。手上黑皮手套没摘,掌控意味十足的黑色禁锢着纯欲的白,更显得那截腕骨脆弱不堪。

中指和食指最是可恶,活脱脱两尾作恶的鱼,紧紧贴着他目标明确地探进枪伤附近,挤进纱布,指端夹住那枚芯片。

“唔——”沈月岛咬唇呼痛。

还没长好的伤口哪经得住这样折磨,粗粝的指腹轻轻碰到一点,他就疼得冒出一层冷汗,一抽一抽地打颤。

“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你这个控制狂!死变态!臭无赖!”

他嘴里再没了顾忌,只管骂痛快了算,恨不得把霍深拽过来,大巴掌抽成猪头。

越来越多的泪滑出眼眶,流过那枚小红痣上,挂在苍白的脸上,像是被欺负狠了。

霍深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取出芯片后收回手,把他的脚放回脚蹬。

刚放回去脸上就被结结实实抽了一巴掌!

这次可不是误扇,沈月岛就是照着他脸打的,把那上面本就未消的指印又加深一层。

霍深舌尖顶着被打肿的腮,并未动怒。

“这是最后一次。”他说。

“你滚!”沈月岛带着哭腔喊。

霍深不滚,半眯着狭长的眸子盯在他脸上,一字一句把话说完。

“你背后做什么,我不管,能瞒得住我算你的本事,但你要是再敢把这种东西往肉里塞,我会让你疼到哭都哭不出来。”

说完扯过他的绒毯将指尖上沾的血慢条斯理擦干,芯片放进口袋。

沈月岛气到破音:“把芯片还我!”

“没收了。”

“霍深你这个王八蛋!老子早晚把你脑袋拧下来当马桶!”

走到门口的人回看他一眼:“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

小岛: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这个臭狗贼你把我气哭了!也疼哭了!

霍深:到底是气哭的还是疼哭的?

小岛:……好像是气的更多。

霍深:那可以哄哄。

小岛:要是疼哭的呢!

霍深:那你活该。

第12章 收拾完还得哄

霍深走出会客室时,陆凛小亨加上管家医生四个人早早就守在门外,低眉顺眼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再触他眉头。

“傻站着干什么,去给他换药。”霍深指着医生,后者立刻点头进去。

刚才取芯片的时候虽然已经小心再小心,尽量不碰到他还没长好的伤口,但沈月岛这个小王八蛋就像不知道疼一样将芯片塞得极深,他又常年拉弓射箭,十根手指全是砂纸似的粗粝硬茧,伸进肉里就不可能不疼。

本来还有更温和的办法。

比如用镊子夹出来或者让医生帮他取。

但霍深发现农户就是沈月岛的后手那一刻,只觉得心肝脾肺统统灼烧出一股火,打定主意要狠狠收拾他一次,给他长足教训。

刚才在会客室里还那样平心静气地讲话,只是在勉励压制而已。

七年过去,他早已不是那个木讷寡言的草原猎手,被沈月岛一调戏就脸红。

那场九死一生的车祸,让他搭进去半条命和一张脸,之后孤身来到波云诡谲的枫岛,这片富庶的海岛群就像一只从深海中漂浮而出的珍珠贝,既有能让人一夜暴富的珠光宝翠,更不乏吃人不吐骨头的腌臜污秽。

霍深经过四年大浪淘沙方才有如今的权柄,早已练得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真正发怒时都不会疾言厉色或是摔砸打骂,就只是阴沉着脸静静冥思。

但陆凛再清楚不过,他这种反应才最可怕。

因为等他想出惩罚人的手段,必定会让对方永生难忘,再不敢犯。

陆凛就曾切身体会过。

当年他们刚来到曼约顿时,还未站稳脚跟,陆凛为了给他立威,不顾他阻拦和一条嚣张的地头蛇对上,结果中了圈套被人抓走,霍深出动所有关系用了半个月才把他找回来。

找回来的第一天,霍深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霍深让他练箭。

和平时不同的是,作为箭靶的苹果放在了小亨头上。

霍深坐着,他站着,小亨在对面傻呆呆地顶着苹果。

霍深让他射箭,陆凛不动。

霍深就叫人过来,把苹果换成橘子。

陆凛双手开始颤,开口叫哥。

霍深不应,橘子换成葡萄。

陆凛将箭折断,跪在地上说再也不敢了。

霍深就把小亨叫过来,让陆凛看着他鲜活的脸,说:“你现在是什么滋味,我这半个月就是什么滋味,你是为了帮我,我不该说你什么,但你拿你的眼睛、拿手、拿心里的滋味记住了,没有第二次了。”

三年过去了,陆凛依旧对那天的场景记忆犹新,严重到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要看到苹果和箭跟小亨出现在同一画面就腿肚子直转。

连他这样的莽汉都顶不住霍深的手段,沈月岛这个病秧子该怎么办才好?

他斟酌片刻,凑到霍深跟前:“哥,沈少爷还小,有些事情——”

话没说完就听霍深冷笑:“他还小?”

“他今年25了,还和18岁一样疯起来就不管不顾,那时候敢混进马队差点被乱马踩死,现在自己的手指说掰断就掰断,这么大个芯片直接往伤口里塞,就连那次绑架,都是他将计就计想用自己做诱饵想引出背后的人。”

早在他发现农户不对时,有关那场绑架案的所有疑点就在脑子里连点成线。

为什么沈月岛对自己被绑的细节支支吾吾?为什么他住到这里后丝毫不关心沈家的事?又为什么他不发展现成的西蒙大叔做内应,却要以话赶话让自己给农户找个工作?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霍深脱下外套扔给小亨,抓住衬衫领结向下胡乱一扯,让冷空气灌进来。

里面沈月岛还在闹,说什么都不让医生包扎,他回身指着管家:“您进去按着他,让医生换药,按的时候不要用太大力,他敬您是长辈不会和您闹的。”

“哎哥!哪能这样啊!”陆凛苦口婆心:“小少爷正在气头上你还和他来硬的,真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心疼的不是你啊。”

“而且我看他的计划也没什么不对,他家的情况你最清楚,沈家夫妇死了七年了,家里的内鬼还没抓到,你常说不破不立,他也确实无路可走了。更何况他把最关键的一步压在你身上,不就是知道你不会让他出事。”

霍深抬眼看向他:“什么压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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