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入梦几多回(73)

作者:林啸也 阅读记录

霍深吃了两块,还时不时喂他一口。

可能是看他表现太好,沈月岛弄完时还给他扔了颗青梅,“吃吧,奖励你的。”

霍深抓着梅子,有些哭笑不得,拍拍自己的腿:“上来。”

沈月岛看他躺椅上就剩那么点空地,不太乐意:“挤得慌,再压到你伤口。”

“上来。”霍深说最后一遍,“给我揉一会儿。”

沈月岛本来半只脚都上去了,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又条件反射地要下来,霍深怎么可能让他跑,手一拽就把人拽倒了。

沈月岛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在他身上,额头磕在他鼻子上“咚”地一声。

“嘶……好疼……”

他捂着脑门,霍深捂着鼻子,四目相对,都有点想笑。

“你就不能好好说?”沈月岛快让他气死,“你好好说我不给吗?晚一分钟就上手。”

霍深也笑了,“行,那我好好说。”

手伸下去在他腰上轻拍一下,“好像挺久没揍你了。”

他就是想揍,连理由都懒得找。

沈月岛撇撇嘴,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但总之不是好话。

嘀咕完就把脸往霍深胸口一埋,乖乖地撅了起来,小猪拱地似的扣在他身上,悄悄红了耳尖:“这样?”

“勉强算标准。”

霍深象征性地抽了他一巴掌,过了下手瘾就停了,本来也没想真做什么,就是想帮他转移下注意力,不要老是胡思乱想。

沈月岛知道他的用意,被揍了也没吭声,伏在人身上,脸贴着胸膛蹭了蹭,像只温驯的猫。

霍深的手放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拍着哄。

“吃饭了吗?”

“没。”

“药呢?”

“也没。”

霍深也没说他,就问他还要不要吃。

沈月岛说都不想吃。

他就盖住他的眼睛,遮住光亮,“不吃就睡吧。”

“在这睡?”

“硌得慌?”

“不硌,怕压到你。”

“压不着,睡你的。”

沈月岛“哦”了一声,在他怀里顾涌一会儿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就趴着不动了。

他睡觉就这样,说乖也挺乖,找到舒服的姿势了一晚都不会动,就是找姿势的过程比较磨人,要在霍深身上顾涌好久才消停,嫌他身上硌不好睡。

今天倒是找得挺快,也没嫌他硌。

霍深挺意外:“不再蹭会儿了?”

沈月岛哼哼一声,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耳朵上盖住,意思是让他别说话了。

“惯得你。”霍深掐着他的脸扯了一下,不再出声,手伸进他头发里,捏起一缕在指尖滑落。

就这样安静地躺了一会,沈月岛突然叫了句:“深哥。”

“嗯。”

“你不能把我也赶走,有什么计划你要告诉我。”

霍深没应声,沈月岛气得就要从他身上起来,霍深赶紧把他按住:“明天有个舞会,你和我一起去。快睡,再折腾没觉了,睡着我抱你去床上。”

勉强算得到应允,沈月岛阖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因为白天哭得太厉害了这会儿鼻子不通气,嘴巴闭不上,他还侧着睡,嘴角淌了点口水。

霍深拿手背给他抹了,抹完点点他红肿的眼皮,喃喃:“从小到大都是哭包。”

窗户没关,偶尔吹进来两片风信子花瓣。

霍深盯着胡乱飞动的窗帘,脑袋里杂乱无章地想了很多事,关于他们的以后,关于马上到来的难关,关于将来要怎么和沈月岛坦白,甚至……还有没有坦白的机会。

事情虽然多,但他一件一件想,逐渐条理清晰。

眼前忽然晃过一道黑影,他抬眼就看到门边趴着个圆圆的脑袋,鬼鬼祟祟地要蹭进来。

“大半夜的你扮鬼呢?”

“嘿嘿,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嘛。”裴溪洄摸着自己圆圆的寸头,欠兮兮颠进来,弯腰瞅他怀里的沈月岛,“大美人这是干嘛呢?小模样怪乖的。”

“趴窝呢,别吵他,给我拿条毯子来。”

“啧,上来就使唤我。”他扯过毯子,帮霍深给沈月岛盖好,然后就跳到旁边椅子上一蹲,像只好奇的小猴子似的捧脸看着他俩。

他这样子实在是花痴。

“你看什么呢?”

“看你俩啊,你俩都好看。”

他伸手捞捞沈月岛的长发,又摸摸自己的寸头,不知道想什么。

“靳寒呢?”霍深问他。

“我屋呢,不是说先不让他露面吗。”

“嗯,明天让他送你们回枫岛。”

“行。”裴溪洄也没多问,他从不干涉霍深或者靳寒的事。

卧室里就开着夜灯,灯光昏暗,霍深这才看到他嘴角红了一边,跟豁开了似的,还带着点血,伸手指了一下:“怎么弄的?”

“嗯?什么怎么弄的?”裴溪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摸嘴,摸到就笑了,抿着两片红肿的唇发出餍足地一声“叭”。

“太久没见了嘛,他没控住劲儿。”

“……”霍深无语,“我当靳寒又揍你了。”

这话一说裴溪洄就不乐意了,“我又没犯神经病他干嘛揍我!可稀罕我了,刚才还捧着我脑袋瓜亲个没完。”

“打住,我三十了,听不了这个。”

“哈哈怪谁了,都三十了还没性生活,再憋几年你那什么就死个屁的了,还怎么给大美人幸福?”

霍深让他烦死:“快滚,你比靳寒还烦。”

“那我俩一家嘛。”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临走还顺了颗青梅。

一路连蹦带跳地溜达出小楼,远远地看到路灯底下站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的方向打电话。

他摸了把扎手的刺头,蹑手蹑脚地溜过去,赶到近前一个助跑猛地蹦到人背上!

靳寒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单手兜住他屁股往上一托,另一只手拿着电话,面不改色地讲。

和霍深一样,靳寒也是没爹没妈的苦出身,早年在枫岛跑船起家,练得一身腱子肉,两百斤的麻袋一手能提俩,拎裴溪洄这样的小鸡仔跟玩似的。

裴溪洄就那么坐在他手上,自己不出一点力,两条腿还哐当哐当地晃,把他当摇摇车骑。

靳寒电话没打完,他就不闹妖,趴人肩膀上“咔嚓咔嚓”啃青梅。

“好了,等我回去再说。”靳寒刚挂电话,嘴边就送来半个梅子,“好酸呀哥,你吃吧。”

他张嘴把梅子吃进去,裴溪洄就晃着那个圆脑袋一蹬腿:“驾!我要骑大马!”

“核。”靳寒两手都托着他,又不能吐地上。

裴溪洄“哦哦”地把手伸过去,让他把梅子核吐在自己手心,拿卫生纸包住。

靳寒背着他往住处走去,风吹过来,把他的裤角撩上去一些,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

白皙纤细的脚踝上圈着只深黑色的金属环,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如同一条绅士又变态的黑蛇,无时无刻不将他囚在笼中。

“重了点儿。”靳寒说。

裴溪洄点头:“饱了么。”

“散散步?”

裴溪洄猛猛摇头:“不不不,听说蓝山哪哪都是监控,这要被拍到可丢死人了。”

“你骑我,你还嫌丢人?”

“丢你的人我也舍不得啊!咱俩一家!”

他猴在靳寒背上哼哼唧唧地拱两下,趴人脖子那里说:“哥,我也想留个头发了。”

“也?”

“昂,我看霍老大总玩大美人的头发,瞅着还怪温情的,你想不想玩?我给你留点?”

“我随意,你想留就留。”

靳寒说着侧过脸在他扎人的脑袋上轻蹭一下,“秃脑瓢也挺好,符合你身份。”

“是吗?嘿嘿,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身份呢,是什么身份呀?”

“刺头。”

“刺你大爷的头啊!”他一下就炸了,勒着靳寒的脖子哐哐打拳,“我是枫岛小王子!靳总的掌上明珠!我还就要留个长发到时候勾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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