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喜欢囡囡的人。”陈梁意笑着，“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囡囡。”

许明生死死地盯着他，“陈梁意。”

陈梁意划了根火柴，点了根烟，调笑似的，“囡囡还知道我是陈梁意。”

他踢开许明生的手，“留不住囡囡就不留了嘛，我从不要不要自己的东西，是吧囡囡。”他笑着，眼底一片冰冷，留给许明生一个背影。

“黄总最喜欢双性人了，他会好好对你的。”

第8章.

许明生是不信他会把自己送人的。但事实证明他就是把自己送人了。穿着整齐，被送上私人飞机的刹那，许明生还是抱有侥幸的，直到他在澳门落地，被送到人生地不熟的赌场，就他自己，没有一个陈梁意身边的人，他才彻底明白，他就是不要自己了。他的心有些慌，却又不知道在慌什么。他想不该是这样，可他又不知道应该是哪样。被推搡着进赌场的时候他将周边看了个遍，逃出去的可能性为零，被推到赌场地下室，黄泰翔跟前的时候，他就知道彻底完了。

黄泰翔在和陈梁意打电话，意思是人已经到了。对方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抱着不怀好意的深意，似乎将他看的透透的，当着他的面问：“搅唔定点。”

“下啲药，扽啲嘢吖嘛，仲可以难得到你黄老板呀。”对方声音懒懒的，像是没睡醒，旁边还有女人的调笑声。

电话挂断，黄泰翔看着许明生怂了怂肩，“你听到喽，要怪就怪他。”

他朝许明生招招手，“过来嘛可怜仔，吹箫会吗？”

许明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后转身就跑，被人一拳打回来，他痛苦地捂住肚子，瘫在地上起不来，片刻后被人拉起来，眼前一片昏暗的重影。

“来到这里还想跑哇？谁让你这么天真？看来陈梁意没教你规矩噻。”黄泰翔哈哈大笑，招招手，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过来，拉开拉链，“教教他嘛。”黄泰翔说。

泛着腥气的性器杵在嘴边，许明生紧紧地抿着唇，脸色煞白，他别过头，艰难地说：“我要见陈梁意。”

“见谁？”黄泰翔以为自己听错了，“陈梁意？他一个香港佬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你要见他啊？”

“我要见陈梁意。”许明生一字一顿，死死地盯着他。

“见他做咩啊，就是他把你送来的啊。”

“只有他能上我。”

许明生挣了挣，黄泰翔轻轻抬手，放开他，眼底有一丝玩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我跟他打视频喽。”

许明生的面色很平静，没有什么变化。

视频接通，火辣性感的女郎正在陈梁意身上喂他喝酒，许明生握着拳头，没什么起伏地说：“告诉我弟弟，每逢清明去给爸妈烧纸。”他的视线停在陈梁意的脸上，很轻地说：“我恨你。”

陈梁意面色微变，下一秒，许明生就拿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往脖子上一划，速度快的根本反应不过来，黄泰翔卧槽一声，就见人重重砸在地板上，鲜血四溅。陈梁意蹭的就从沙发上站起来，阴沉着一张脸踩死油门，看到什么砸什么。

黄泰翔才是这场闹剧中最无辜的玩家，他给陈梁意打电话，边打边擦手上的血，地上残留的血痕触目惊心，他心有余悸，“陈仔，咁烈嘅性子你点搞到嘅，我赔你八百万得唔得噻。”

陈梁意说：“把人给我救活。”

“大罗神仙都难救啊。”

陈梁意彪脏话：“我他妈都从徐开靳手里抢人了你给我说这屁话，救不活赌场给你掀了。”

黄泰翔啧了一声，“你好久到。”

“等着吧。”陈梁意挂了电话，心绪不宁，烦躁地捶方向盘。妈的，只知道性子烈，不知道性子这么烈，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操。

他越想越烦，干脆给徐开靳打了个电话。

徐开靳跟他是死对头，看到他的电话迟疑一秒，接了，迎来狗血淋头一顿骂，徐开靳简直了，又气又好笑，“陈梁意你抽你妈哪门子邪风。”

“许明生自杀了。”陈梁意说，“他死了，我送许海下去陪葬。”

徐开靳面色一沉，对他一顿难以入耳的输出。陈梁意直接挂了电话，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疯狗。徐开靳踹一脚实木桌，他把老婆作没了，要把他的老婆也搞没，牲口。他给心腹打电话，语气不善，“找到许海没有。”

心腹支支吾吾不敢说，徐开靳破口大骂：“废物！死也要把尸体给我抢回来！操！”

一时，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精神状态是正常的。

陈梁意追到澳门的时候，许明生还在手术。黄泰翔问他接下来怎么办，他看着手术室闪烁的灯，说先哄着，把人骗回去再说。黄泰翔说就佩服你们这样的，谈个恋爱跟打仗似的。

“谈恋爱？”陈梁意冷笑一声，“他看我是仇人。”

“仇人？仇人还只让你一个人干？”黄泰翔不可思议，“你们在玩一种很超前的角色扮演play。”

陈梁意一顿，“他说的？”

“不然我说的？”

陈梁意喉结滚动，笑了。

“送来还是有好处的。”

黄泰翔：……

三小时后，手术成功了。许明生被推出来的时候昏迷着，陈梁意一路跟着到重症监护室，把手续办全了，黄泰翔想起什么似的问他：“怎么徐开靳远在北京也知道这事儿了，你告诉他的？”

陈梁意说：“让他参与一下。”

黄泰翔：“……”

黄泰翔：“那tm电话都达到我这儿了，要用一块儿地皮换你嘴里许海的位置，你到底把人藏哪儿了。”

“许海对他这么重要。”陈梁意惊讶，那么铁公鸡的一个人。

“说啊。”黄泰翔问，“到底把人藏哪儿了。”

陈梁意好笑地看着他贪婪的嘴脸，“收你赌场度啦，你信呀。”

黄泰翔震惊：“搞咩啊？”

陈梁意讲：“搞咩啊。”

许明生好一些后就转到了香港，由陈梁意亲自照顾。

许明生说：“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不好吗？”

陈梁意说：“囡囡恨我，死不了。”

许明生说：“我不恨你了，你放了我吧。”

“不要。”陈梁意趴在他身上，委屈：“放了囡囡我怎么办，囡囡又欺负我。”

许明生说：“陈梁意，我不会给你生孩子。”

陈梁意说：“我知道。”

许明生看着他，他握着他的手，“我和囡囡喝的药不一样，囡囡喝的是滋补养身的，我喝的有杀精功能。”

许明生微微瞪大眼，“什么。”

“双性人能生育，但对身体伤害很大，且不可逆。囡囡的身体一直处于贫血、饮养不良的状态，所以瘦弱，甚至月经不调。喝药以后胖些了，身体二次发育，雌雄激素上调，就会出现乳房胀痛的现象，如果不调养，营养供给不上需求。”他停了一下，“我想延长囡囡的寿命。”他说：“我不想一个人。”v信+公+主+号+：+中+抓+二+次+元

许明生无法消化心里的震动，他的眼眶有些红，但又很怨，“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为什么把我送人。”他似乎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和陈梁意是债主和还债人的关系，用没有扎针的另一只手拧他，“你心理变态！”

陈梁意受着，孩子赌气似的讲，“那是我不想让囡囡受苦，所以不让囡囡生，但囡囡怎么能排斥和我生孩子？”

许明生都气笑了：“我就是不生。”

陈梁意说：“囡囡讨厌当妈妈。”

“错。”许明生反驳他，“我不是讨厌当妈妈，我是不能让孩子有一个神经病爸爸！”

陈梁意噢了一声，脑子转了一秒，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但他捕捉不到，过了会儿，他说：“我不是神经病。”

许明生：……

许明生气的胸口疼，捂住眼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