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杉没说话，姜子秋忍不住了，他冷哼一声，满是嘲讽，像是看垃圾一样，“你算什么东西？你说给我就给？”

却没想到对面的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哈哈大笑，全然不在意姜子秋的明嘲暗讽，“姜少爷不是吗？”

姜子秋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虽然他对这个人没有丝毫印象，饶是他也看得出来，对方的认识并不是建立在什么好的基础上。

果不其然。

就听男子悠悠道，“姜子秋，谁不知道您啊？我们贵族圈里的耻辱。”

“明明基因那么高，却处处依赖一个下贱的普通人，学校外是这样，学校里也是这样没有你那个仆人，你狗屁不是。”男子哼笑道，满眼的鄙视。

“你还不知道吧？姜少爷？就你这样的姿色，我们贵族圈里可是有很多人好这一口，可惜你像个跟屁虫一样，每天都带着你那个仆人，叫什么？妃宁是吧！哼，要不是他，你早就不知道被人奸了多少次了，你不真以为大家是把你姜少爷的身份放在眼里吧！”

随着男子的每一句话，姜子秋的脸色就差一分，他的面色控制不住的惨白，却不能阻止对方说这些话。

“就你们姜家，也不知道当初是凭什么歪门邪道，获得了君主的赏识，但是你不会以为这样，你们姜家就真的算什么名门望族吧？”男子说着，一步步靠近姜子秋，“现在，把氧气瓶交出来，就留你们俩一条狗命。”

似乎对两个人的氧气瓶尽在掌握，已经收入囊中，男子姣好的面容上开始漏出一些怀念，他没有一点顾忌道，“其实比起你，我们更在意你的那个仆人，妃宁。”他怀念又绵软的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其嚼碎吞入腹中一般，“我更看上他，可惜他只跟着你，拒绝了我的追求，本来是想强上来着，啧，没想到他在那么强力的药效下，还冲破了我们五个贵族的束缚。”

像是回忆般，他平淡的说出这一陈年往事。

而听到男子的话，姜子秋的脸色更白了，他猛的抬起头，像是记起了什么，“是你……”

他喃喃道，“是真的……”

思绪一瞬间回到了很久前一个夜晚，他十二点多说想吃东西，他们家什么都有，可是他偏要妃宁去市区给他买……

后来，记不清是一点还是两点，还是三点……

他睡了一觉醒来，收到了妃宁买来的蛋糕，可是他那时已经不想吃了，只是一味的责怪，没有看出妃宁不正常的脸色，满脸红晕，一身汗水，连站在他面前看他似乎都不聚焦了。

他是怎么说的，他忘了，可是妃宁是怎么说的……

“少爷，我好像被下了点药，对不起。”

少年的声音软软的，几乎是一瞬间就拨动了他的心弦，仿佛带着蜜，甜软绵密，那时他第一次听见妃宁那样说话……

可是他没有信，他压下心里的激动，然后把他关入了禁闭室，一个所以姜家下人都害怕的地方，有些人甚至在去第二次的时候……，选择了自杀，可是这个地方，几乎是妃宁整个童年经常待的地方。

他没有听对方的解释，没看对方第二眼，就让对方自己去禁闭室了。

回忆如潮涌来，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好像还能看见，那个晚上，灯光暗淡又暧昧，少年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星星一样，又仿佛蒙了一层纱雾，朦胧，看着他，像是看到了自己信任的人，放下了所有戒备……

思绪回笼，姜子秋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盯着男子的脸，身上的温度比刚才还低，脑海里消化着刚才的话……

下药……

五个贵族……

他不敢想象妃宁是在怎么的情况下才回来见自己。

“怎么样？姜少爷，妃宁的滋味好吗？可惜了，便宜了你，被你捷足先登了。”男子的一直手挑上一缕头发，语气遗憾又轻佻，递给姜子秋一个暧昧的眼神。

“从那之后，我可是一直对妃宁念念不忘啊——连我的仆人，都是照着他的模子找的。”

姜子秋抬头，才发现那两个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一男一女，男的居然和妃宁有三分相似，不够七分，因为眼睛不像，眼睛不像，其他的五官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这一刻，姜子秋说不清自己的心情，看着身后的男子，对方几乎是什么身份存在的，他心里了然，毕竟在贵族圈，把仆人当做是发泄的人养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是司空见惯，只是他一直对妃宁有连他自己都没有理清楚的感情……

然而，下一秒，变故发生了，如此之快，没有任何人想的的一幕发生了，时间仿佛暂停了，又好像是断开了一截，等到姜子秋再次看见的时候……

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木杉，瞬移般出现在了男子面前，速度快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到对面两个人还呆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

一秒，木杉站在了男子面前，面色冰冷，眼里浓稠的看不见一点光，他的手掐住男子的脖子，生生扯断。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浓郁的红色血液已经在海水里蔓延开，迅速染红了这片海域，仿佛连他们吸进口腔里的水，都夹杂着血腥味。

而上一秒还得意洋洋说话的男子，连痛苦都没有来得及展现，还维持着那个表情，他的头颅被木杉握在手里，躯体失去了支柱随着海水缓缓落地。

从头到尾，没有人反应过来，没有人来得及阻止，一时间，几人看向木杉的眼神都神色各异。

这一刻，姜子秋终于想起来，木杉是个下等人，却不是个普通的下等人，他是个杀了自己的少爷，成功的改变了自己基因的下等人，每个高基因的人，几乎都拥有自己的异能，木杉也是如此，只是他可能之前一直都未曾发现，或者说，发掘。

可是现在，拥有高基因的木杉，发掘出了他自己的异能，并且……不过片刻，杀死了这个男人。

姜子秋在自己的视角，甚至看不清木杉的脸，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这一刻，一股危险感才真正涌上心头，眼前这个人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对面的两个人的眼里终于浮上惊恐，分明从刚才在暗处就看见了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青年，普通，平凡，没有引起他们一点注意，甚至连他们三个人藏着都没有发现，他们理所当然的以为对方也只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下等人。

可是现在……

女子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不要颤抖，“我们，我们是无辜的。”

一旁的男子已经吓傻了，他愣愣的注视着木杉手里还提着男子的头颅，那双眼睛死不瞑目一般还睁开着。

“氧气瓶。”

木杉抬头，他语气平静，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随手扔下手里的头颅，一双原本白皙的手此刻占满了鲜血，任凭水流流过也无法冲洗，他伸出手。

“给你！给你！求你……”两个人不敢慢一秒，立马拿出自己的氧气瓶，放在木杉手上，不敢停留一秒，只是看着那带着红色的手一股寒战就袭来。

而下一秒……

两个人还维持着递东西的姿势，身体便缓缓沉入了水里。

“你在干什么……”半响，姜子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着这个无比陌生的木杉，冷漠的像是来自深海。

木杉没理他，拿到手里的氧气瓶，用两个人的手分别打开，数了数，里面分别有5颗，他搜索了两个人身上，没有找到其他的氧气瓶，在那个贵族的身上找到氧气瓶，6颗。

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木杉把氧气瓶里的胶囊拿了5颗给姜子秋，“你的，够了。”

“走吧，去找妃宁，这里已经不能待了。”没再管倒在地上的三具尸体，血液在这片树林里蔓延开，估计很快会引来鲨鱼。

木杉冷静到极致，他转身，不由分说的牵起姜子秋，就如他千万次幻想的那样牵起妃宁的手一般，他真切的意识到，保护姜子秋，就是在保护妃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