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君心(5)

「你不会的。」兰堤斯肯定地说。

「何以见得?」冠臣笑着反问,不明白他为何能如此笃定。

「因为你是殷冠臣。」

「殷冠臣」三个字代表的是信誉,就因为他是殷冠臣,所以,他们可以放心的宙斯交给他。

「你未免太有自信了,兰堤斯。」

「那是因为──或许你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是,我相信你不会无视于你唯一的弟弟遭受生命危险。」兰堤斯淡淡的说出冠臣的最大致命伤。

「你可真是掐住我的弱点了。」冠臣慨然而叹。

兰堤斯说的没错,他可以置个人死生于度外,但是,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冠磊的安全。

「那是当然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怎么敢将宙斯交给你?世界各国都想置宙斯于死地呢!」兰堤斯微微一笑,「所以说,现在我们是各自握有对方的弱点了,而这样很公平,不是吗?」

当天晚餐时分,冠臣第一次见到希勒瓦。

令冠臣感到讶异的是,希勒瓦的言行举止几乎不像是一个失明者,当他与兰堤斯同时踏入他的房门里,希勒瓦立刻转过头来,一双无法视物的俊目如冷箭,又似冰刀般凌厉地锁住他。

希勒瓦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不是错觉,也不是他太过敏感,希勒瓦的的确确是真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更令他惊讶的是,他与兰堤斯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同样英挺、同样魅人,但是却更……深沉。

「他是谁?」希勒瓦对着兰堤斯问道。

「他将是你的主治医师」

「我的医师?」他噙着嘲弄的笑弧,「兰堤斯,你就是不肯放弃吗?光明与黑暗对我而言有什么分别?反正我们向来都是活在黑暗的角落里。」

黑暗比起光明更适合我,不是吗……

不期然的,兰堤斯的脑海中倏地闪过希勒瓦曾说过的话,因而脸色一变。

「你真的这么想?」没想到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看得见!

「因为对我而言,看不看得见都是一样的。」他语气淡然的说。

希勒瓦准确地朝冠臣走来,大手覆上冠臣俊美无俦的五官,抚摸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轮廓。

他手指修长,并且蕴含着力道,指尖从冠臣的眉锋轻划过鼻尖,再滑落到冠臣的唇上,摩挲了许久,才又沿着弧度优美的下巴移至他修长而略显纤细的颈项上。

「你是谁?」希勒瓦沉声的再一次问道。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存在感,且在他古井无波的心底能抓起狂澜,像是某种乍见故人的激越,而他,甚至尚未见过他的容貌呵!

「殷冠臣。」冠臣用中文回答他。

「中国人?」他亦用中文回应。

冠臣的脸上有一丝讶异,没想到他竟然会说中文。

「我来自台湾。」冠臣耐心地解释着。

西方人永远也分不清楚中国和台湾的不同。

「你为什么愿意从台湾到纽约来?」

冠臣扬起唇角,温柔的笑意全是虚应的假面。

「事实上,你们并没有徵求过我的同意,所以,我并不是为了你而来,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全是因为屈服在你们的威胁之下。

希勒瓦的脸上很快地掠过一抹愠色。

兰堤斯并没有错过这奇妙的一幕,他心中有着微微的惊异,他从未见过希勒瓦这么轻易的就被激怒。

但希勒瓦很快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冷静的声调开口。

「显然兰堤斯抓住你的弱点了?」

说着的同时,希勒瓦抬起冠臣俊美的脸庞,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却准确无误地直盯住冠臣那双灵澈剔透的双眸,语带讥诮地问着,「兰堤斯,他的弱点是什么?他的爱人?还是他的生命?」

「是他的弟弟,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兰堤斯回答。

希勒瓦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些寡情的薄唇微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你能治愈我吗?」

冠臣迎视着希勒瓦那无焦距,但却炯炯有神的眼眸笑着说;「因为你拿我弟弟的安危来威胁我,所以,我别无选择。」

闻言,希勒瓦忍不住笑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

「那么,你必须治好我。」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再一次游走于冠臣弧度优美的脸部线条上,并缓缓俯下头在他的耳边低语。

「因为……我想要亲眼看看,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你,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第一次的见面,希勒瓦就对冠臣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他允许冠臣在他的领域中自由行动,给予他如上宾般的待遇,并且不容许任何人对他无礼。

翌日早晨,冠臣刚从沉睡中苏醒,门板上便响起了恭敬的敲门声。

「殷先生」

冠臣走下床,打开房门。

「有什么事吗?」

「宙斯请您下楼和他一起用早餐。」

冠臣笑了笑,「我知道了。」

梳洗过后,冠臣看着自己昨晚换下的发皱衬衫,实在不想将穿过的衣服再套回自己的身上。

他打开了衣橱,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便服可以替换,却发现衣橱里挂满了衣物,有衬衫、休闲服,连T恤与正式昂贵的西装都齐全了,更让他讶异的是,那些竟然都是适合他的尺码,显然是特别为他所准备的。

冠臣挑了一件米白色的亚麻衬衫与一件卡其色的长裤换上,而这两种颜色与他琥珀色的眼眸及淡褐色的发色格外相衬。

当冠臣来到一楼的餐厅时,希勒瓦已经悠闲的在餐桌旁等他了。

希勒瓦凭借着准确的直觉,用那双无法视物的眼眸找寻着他的身影,然后对着他问道。

「我在等你。」

冠臣扬起一抹笑意,在他的对面落坐。

「你的感觉非常准确,宙斯。」

「自从失明之后,我的感觉就变得十分敏锐。」希勒瓦颇觉得意的说。

一旁的女仆立刻为希勒瓦倒上一杯黑咖啡,并绕了过来,轻声问:「殷先生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谢谢,给我一杯鲜奶就好。」

冠臣婉拒了咖啡,视线扫了一眼桌上丰盛的早餐,笑着对希勒瓦道:「你用餐一向都这么讲究吗?」

不只是西式早餐,连中国式的餐点都具备了。

「这些是为你而准备的,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喜好。」

「那可真是盛情难却了。」

冠臣笑着拿起牛角面包,切成对半并抹上奶油,然后将一半的牛角面包装在盘子上递给希勒瓦。

「刚出炉的牛角面包,我抹了一点奶油,要不要来一点?」

一旁的女仆见状,忙低声提醒着。「殷先生,是这样的……宙斯从不吃奶油、乳酪一类的乳制品──」

「我吃。」希勒瓦冷然地打断女仆的话,命令道:「拿给我。」

女仆微微愣了一下,连忙接过盘子放在希勒瓦的面前。

希勒瓦一向不喜欢牛奶的味道,但今天,他却破例勉强自己尝试这个一向被他所排斥的食物。

出乎意料的,今天的奶油气味并没有令他感到厌恶。

「你不应该太常喝咖啡,那会使你骨骼中的钙质流失得更快。」冠臣以医师的口吻说道:

「你就要接受脑部手术了,应该多吃一些营养的东西,这样对你的复元能力有很大的帮助。」

「你准备什么时候为我动手术?」

「我想先观察你的身体状况再做打算?」

「你为我动手术真的是因为别无选择吗?」希勒瓦面对着冠臣轻松地问。

冠臣轻轻一笑,「讨论这个,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你曾想过在手术中置我于死地吗?」他的语气平淡,彷佛不是在讨论他的生命大事,而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似的。

「我只是个医生,不是制裁罪犯的法官,在我的眼中,只有病人,没有罪犯。」冠臣优雅的啜了一口香醇的鲜奶后,继续道:「就算知道这个罪犯一个月后即将要赴刑场被处决,我也会治好他,因为我是一个医生,我必须尽我做医生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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