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酒(56)
程真被摸得满脸通红:“再摸,我就硬了……”
夏宇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但他还是不放心,打电话叫来救护车,硬是让他躺到去医院拍片,看到完好的X光片,才彻底踏实下来。
“至于吗……”
他们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
程真讪讪地帮他脱掉外套:“一路都不搭理我。”
夏宇疲惫地靠着他:“你说‘动不了’的时候,我很害怕,一直没缓过来。”
程真恍然大悟,抱住他:“我那是疼的不敢动弹……我错了,以后不这么吓你了……早点休息,明天还上班呢。”
夏宇点点头,草草洗漱,可上床之后,他又觉得不放心,把程真翻过来,仔细查看他的腰。
程真的敏感带全在腰上,被他碰到就浑身直颤,那只手摸到哪,哪就散开一片痒。夏宇也听不出他到底因为疼,还是别的原因在呻吟,手指按上他的皮肤,就再也挪不开。
“你是不是怕我把腰摔断了?”
回答他的是粗沉的喘息。
“然后你下半生的性福就没了……啊……”
程真最受不了他的手指,从十几年前,他看夏宇拆口琴时,就迷上他的手,瘦长的指节,用力时才显露的筋骨,触感却是温柔的。那是双灵活而有力的手,一想到它们正在自己体内翻搅的样子,程真的全身都化了。
那两根手指指挥着他的欲望,指向哪里,他就流向哪里。可到最后,他都没等来期待中的入侵,只感觉腰间落下一片湿热,夏宇在他耳畔喘息。
程真任他给自己清理,熄灭台灯,在黑暗中抚摸他后腰同样的位置。
“阿廖沙,如果我瘫痪了……”
“没有区别。”
“换成是你呢?”
黑暗里一片静默。
程真想翻个身,可上身一动,就疼得哼出声来。
一双手托着他的背:“别扭,整个翻身。”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夏宇又开始沉默。
“问题就在这儿了,”程真戳了他一下,又翻回来,抵着他的额头,“我知道如果我瘫了,残了,你一定不会离开我,可如果反过来,就不一样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程真,睡吧。”
“阿廖沙……”
“明天我晚点回来……我得回趟家,你自己吃饭。”
程真还想说点什么,被他点住嘴唇,封住下面的话。
“晚安。”
第二天很晚,夏宇都没回来,程真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只得亲自赶往医院。
他所在的门诊没人,四处打听,才知道他们在骨外科病房。
夏思危也在,他正在潘怀铭的办公室发脾气,夏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程真在门口瞥了一眼就躲到一旁,他不想给夏宇添麻烦——自从他们在一起,他一次也没见过夏思危,再见面少不了血雨腥风。
他听了一会儿,才发现夏思危发脾气的原因和他们俩没关系。他摔伤了手腕,潘怀铭建议他切开复位,打钢板固定,夏思危死活不肯见血,坚持保守治疗,连夏宇也一起挨骂。
程真想起自己小时候掉牙,夏思危恐血的样子,恐惧能让一个资深的医生变成医闹,他有点想笑。
“潘老师,您去抽根烟,我和我爸沟通。”
夏宇的声音越来越近,程真忙躲到附近的楼梯间,等脚步声远去,才回到办公室门口。
里面的声音又变成夏宇的劝说:“爸,您得开刀,手腕结构复杂,石膏固定效果不好。”
只剩下父子两人,夏思危的声音也低下来:“那不是正路,我说你怎么就不听?”
“爸,不说这事……”
“如果你没搬出去,我能出这事?你都多久没回家了?”
夏宇久久地沉默,程真的心也沉了下去,和他相比,自己实在太顺利,母亲的理解简直是世上最大的安慰。他心中暗想,以后一定要多回家看看她,绝不让母亲发生这种意外。
“爸,我搬回家的话,您能接受他吗?”
“不可能。”夏思危的语气又激烈起来,“你还没转正,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你们的关系被院里知道,你还能混得下去?”
“不会的……”
夏思危又叹了一声:“我也老了,你就准备这么鬼混到底,不给我一个交代吗?”
“爸,我们是认真的,准备把下半辈子托付给彼此的。如果您愿意,我们一起照顾您……”
“别说了!你把老潘叫来,我宁可开刀也不想听你这套歪理。”
夏宇退出办公室,就看到程真站在走廊。
两人相视无言,默默错开,程真说了句“我在门诊大厅等你”,就转向楼梯间,夏宇走进老师所在的值班室。
门诊虽有暖气,却暖不透空旷的大厅,程真一个人坐在凉椅子上,抱着肩膀又困又冷。也不知等了多久,夏宇终于来到他身边,把装满热水的杯子塞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