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灼不知道怎麽直视他的眼睛，要是告诉他那件事，韩烛瑞高低得发飙，把他骂个狗血喷头。

“你没事吧？见我醒了，好像不太高兴，”韩烛瑞注意到他的异常，缓解两人的气氛，“下次可不能那麽做了，叫你停的时候就要停下来——”

“哥，”周灼打断他，再次开口仿佛下定什麽决心，“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也是尹医生刚说的。”

“他交代你什麽了？”

周灼沉默了一会，攥拳咔咔响，又猛的松开，跪在了地上。

“尹医生说，你变成Omega了，都怪我，不听你的劝阻，给你打那麽多的试剂。”

韩烛瑞愣了几秒，笑了，“这是什麽玩笑，你觉得怀不上是我的问题吗？想开这麽个玩笑安慰我，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是真的。”看他的样子不像假的，韩烛瑞也懵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不是做的一场梦，心中的怒火中烧，可怎麽也发洩不出，只是默默把被子揉成一团，重重扔到地面上。

他想生气，却生不出气，冷冷的说了句，“你出去。”

“哥，”韩烛瑞没骂他，反倒让周灼心里不是个滋味，愧疚感在心头蔓延，“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韩烛瑞一声不吭，他需要时间冷静，当最不想出现的事真的发生了，连做心理準备的时间都没有，这忽如其来的变故令他难以接受。

他是上辈子做错什麽了吗？老天爷要这麽对他，如今失去掉的东西，韩烛瑞曾经的努力和汗水，就像是一场梦化成烟飞走了，他不再有资格和韩苑竞争，也只能眼睁睁把家産拱手送人。

没了，什麽都没了……我的一切，我又该拿什麽去挽回？

之后几天，尹千羽照例按时来检查，几乎每次都会把周灼赶出去，跟他交谈些什麽。

周灼一开门，就看见韩烛瑞用双手捂住脸，失落席卷了他。

“我再不回去上班，股东会那帮家伙肯定会怀疑，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真变成了Omega，后果不堪设想。”

“我给你开了药剂只能暂时掩盖住Omega的气味，时间过长，还是会被发现。”

“所以我该怎麽办？”韩烛瑞像是在问自己，又像在问尹千羽，“只能从韩苑身上下手了，但那小子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很难拿到违法的证据。”

“最好的办法，是能从他嘴里套出些什麽，”尹千羽双手抱胸，站在床边，“倒不如约他出来见面，趁机下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嘴兜不住东西。”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尹千羽感觉屋子有点凉，想去关门，周灼站到门口，两人打了个照面。

“尹医生。”

“你跟我过来一下。”

周灼跟着他来到栏杆旁，站着聊天。

“哥那之后就没跟我说过话，见面就像陌生人。”

尹千羽盯着他，“你觉得委屈吗？”

“不委屈，”周灼果断地摇摇头，“我确实做错了事，哥生气也正常——”

顿了一下，“其实在那之前，韩苑来家里找过，给我听了一段录音，那录音，是你和哥在交谈。”

“我和韩总？”尹千羽没想到，他和韩烛瑞见面的地点只是办公室，难道是谁在他那里藏了什麽东西，录下来了？“里面都说什麽了？”

“大概内容就是，哥是在利用我，想生下孩子之后，就让我离开，从来没爱过我，我就像个傻子被耍得团团转。”

“我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是什麽，但这件事太奇怪了，明显有人在暗处监视着，你和他，搞不好是被玩弄了。”

周灼瞳孔震了一下，擡眼看向他。

“韩苑的话你也敢信？你没跟他接触过，自然不了解，但我可以清楚告诉你一点，韩总从没说过那种话，再不高兴也只是发发牢骚，这个韩苑还真是过分。”

“所以他是什麽样的人？”

“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个混球就好了，”尹千羽回忆说，“在没遇到现任之前，我和他谈过两年，总之最后被玩弄的很惨，我倒是觉得，他一直对韩总挺感兴趣的，搞不好是喜欢他。”

“什麽？韩苑喜欢他哥？”

“刚发现的时候，我也像你一样惊讶，没告诉韩总，是因为当时还不是那麽好的关系，久而久之都忘了。”

“那你还让他们单独见面？出了事怎麽办？”周灼焦急地问。

“难道你有更好的对策吗？”尹千羽补充，“别忘了，这可都是你造成的。”